“昭明……?”藍靈湘略一思索,隱約想起來了,在自己的前世,昭明同大業一直都是友好往來的友邦國家,隻是在國力上,昭明要比大業落後很多,一直都以一種臣服於大業的姿態而存在。

在前世的時候,直到自己死的那一年,昭明都還是一個不怎麼起眼的國家,至於這些年昭明會是什麼樣子,她就不得而知了,但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在她的印象當中,昭明是絕對不會有實力,送給大業這些貢品的。

“昭明這些年國力漸漸強盛了起來,從之前就已經開始有些不把我們大業放在眼裏的意思了,可先前做的都還算低調隱晦,這一次……”言伯川說著,眉心多了幾道刻痕,“這根本就是明目張膽地同我們大業叫囂了。”

“除了送來了這些,今早父皇還讓我陪他一起,接見了昭明的使臣,態度簡直都有些狂妄自大了。”

藍靈湘聽他說完這些,神態之間有些了然了,“所以昭明這次……算是來者不善?”

如果說身為臣國的昭明,有朝一日強大到足可以睥睨任何國家的地步,那麼它自然是有狂妄自大的本錢,也有底氣狂妄,隻是昭明對於大業,這百來都是互相友好的鄰邦,大業待它向來不薄。

對於長達百年友好往來的友邦,昭明如此明目張膽地示威,可能性就隻有一種,曾經能力不足,隻能臣服於大業的昭明,現在對於大業已經有了不該有的——侵吞之意。

言伯川冷笑一聲,麵如冠玉的臉上,難得地帶了一絲薄薄的怒氣,“使臣的態度,都與本國帝君的指使有關,昭明現在這個樣子,分明就是不把我們大業看在眼裏!”

“你先別動怒。”藍靈湘示意金鳳端來茶,擱在他的手旁,“昭明已經臣服了近百年大業,一時國力強盛了許多,也就難免叫囂一陣子,小人得誌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你何苦要因為這些生氣。”

言伯川搖搖頭,“如果真的隻是一時小人得誌也就罷了,可是近年來,昭明對大業的敵意越發明晰,大業偏巧這幾年又災禍不斷,要是由著這勢頭下去,大業恐怕……”

藍靈湘眼睫輕輕一顫,輕柔地握住言伯川的手,將茶塞到他的手裏,“茶都快要涼了。”

讓她這麼一打斷,言伯川才意識到,剛剛自己險些說出了不該說的話。

在這後宮裏麵,就算是在瓊華閣,誰又能保證自己說的話就真的是天衣無縫?身為太子的言伯川,如果說出大業恐怕要不敵別國的話來,萬一被什麼別有用心的人傳了出去,到時候言伯川別說太子之位不保,搞不好還要連命搭進去。

“那帝君的意思是怎麼樣的?難道就由著他們這種貧瘠的小國,在我們大業地盤上示威叫囂麼?”

看言伯川冷靜了下來,藍靈湘又問道。

“父皇向來主張友好和睦,這一次……應當也是主張包容,但是……”言伯川眉心緊了緊,像是有些若有所思。

就算他不說,藍靈湘也大致明白了,帝君年事已高,上了年紀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惰性與固步自封,更何況大業稱君已經多年,帝君根本就不會想到,向來唯唯諾諾的昭明會動了反過頭侵吞大業的念頭。

“不說這些了。”藍靈湘衝他笑了笑,“今天昭明的使臣既然來了,你身為太子,難道不需要接待麼?怎麼還有時間來我這裏?”

不管昭明現在國力究竟如何,至少在地位上,他仍舊還是大業的臣,像這種的使臣到來,帝君與皇後隻需要在迎接與送行的時候露一麵就好,至於期間的接待,一般會托付給某個皇子。

在言伯川沒有回到宮中的時候,這些事情都是又嬴贄一手操辦的,現在這接待的任務,則就落在了身為太子的言伯川頭上。

“現在沒什麼可做的,接待使臣的宴席是在晚上,本來是讓下人來告訴你就可以了,但想了想,我還是自己來了。”言伯川一臉的無奈,“昭明那些人,今天處處都透著自大,我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坐了不到半個時辰,立即就有人來將言伯川請走了,看了看時辰,也的確是快要到宴席開始的時候了。

“替我梳洗一下吧,我們也該過去了。”藍靈湘合上那錦盒,說道。

金鳳咦了一聲,“小姐,太子新送來的那些首飾,奴婢覺得好看的很,小姐今天不想要佩戴麼?”

藍靈湘搖搖頭,“先收起來吧,這些今天是不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