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衣林橋, 溫文爾雅, 風度翩翩,雲蘇對未婚夫很滿意,也樂的接受被當成一個小孩子的動作。

師明知站在人群外,天一對他半跪請罪:“大人可安好?”

師明知說:“沒什麼事情。倒是你, 我不用你跪,要跪跪你家主子去。”

主要是,半跪, 再加一束玫瑰, 一個戒指盒。哇,這種場景好眼熟的嘞!

天一聞言,立刻起身。

師明知看向雲蘇那邊, 天一便向他解釋林橋的身份。

師明知說:“他母親也是天衍教眾?那他認識你們嗎?他母親以前居於什麼位置, 有沒有向他透露什麼?”

天一:“……不清楚。”這個問題或許該查一查。

師明知看著一對兒未婚小夫妻發乎情, 止乎禮的動作,微微勾了勾嘴角:“是個好孩子,就是不知道……”他注視著背對他的林橋, “這個感覺,不像好孩子。雖說是要注意一下女方的聲譽, 可是這距離保持的太過刻意了些。”

不滿意雲家小姐?

還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世仇?

師明知搖頭, 他不看麵相隻憑感覺看人, 純粹是因為,有些人連自己都騙過了,積年累月後, 誰能知道對方內心住著什麼樣的魔鬼呢?

師明知正準備離開,忽然被眼前一雙眸子驚到。那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應該也是被山匪搶來的過路人。

師明知見這個孩子老是盯著自己,於是問他:“你為什麼跟著我們?”

何歲眸子亮了亮,倒地便拜,好在他們所在的大樹偏僻,沒引起眾人的注意:“大人,請您收下我。”

師明知搖頭:“我不缺奴仆。”

何歲臉色有些失落,一咬牙:“那大人您缺徒弟嗎?”

師明知心中動了動,隻說:“抬起頭來。”

何歲比靜思更小一些,有些營養不良,衣衫空蕩蕩,但是整個人精氣神都不錯,最重要的是那雙眼睛。

一雙明亮、未蒙塵的眼睛。

師明知問他:“你為什麼那麼肯定,我需要徒弟。”

何歲指了指師明知手腕上的一串木質圓珠子,又迅速收回手,小心翼翼道:“我父親以前常對我說,家中曾經來了一位老道長,他本想收一位徒弟,隻可惜那時我太小,老道長他說他等不了那麼久,便叫我父親記住那串珠子,以後若是遇上帶同樣一串珠子的人,便讓我前去拜師。”

師明知灰頭土臉,兩隻袖子挽起,露出瘦瘦的胳膊,和手腕上圓潤的串珠。一個侍衛舉著火把,光線使串珠反射出一道細光。正是因為何歲坐在地麵,才能看的清楚。

師明知讓他起來,才繼續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何歲回答:“回大人,八-九年了,那時我才四歲不到。大人,我家如今僅剩我一人,今日……隻是一賭,望大人勿怪。”

師明知喃喃道:“老頭子莫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大限……”

大熙國師最低要求是年滿十六,如果當年師明知師父要培養繼任者,的確差了一點年齡。所以,他師父要找一個好苗子,從幼兒培養是不行的。而如今師明知也知道,他自己是絕對不會在大熙做個壽終正寢的假象的,他隻會直接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留下無數傳說……

“我不是也知道嘛。”師明知嘀咕一句,然後輕笑道,“你可以跟著我,不過當我承認你的時候,你才能改口叫師父。”

“是,大人。”何歲驚喜的點頭。

雲家護衛護送雲家車隊下山,林橋則和雲蘇一起,帶著人去後山的山洞。

走前,他的視線突然移到山寨外的一棵大樹上。明月下,樹影晃晃,一根麻繩在樹枝上被風吹動。

雲蘇拉了拉林橋的袖子:“林哥?怎麼了?”

林橋微笑:“沒什麼,那邊剛才好像站了人,不過現在什麼都沒有。”

雲蘇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呀了一聲:“剛才好像是和我一起被劫上山的一位公子,他應該被雲護衛一起送下山了吧。”

林橋點頭,收回目光。

師明知被雲烈邀請同去黃盧莊休整,他拒絕了,回去參合到一堆破事兒中,不是他這個懶人喜歡的。

借了一輛馬車上路,被山匪砸了東西,隻好去下一個落腳點重新置辦了。

又是一次乘月而行,下半夜的時候,一隻大鳥落在車頂,砸下來的聲響驚醒了師明知。然後這隻鳥就被侍衛恭敬的請進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