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墨沉思半刻,問:“師兄的東西呢?”

靜思回:“郎君的東西還在老爺子那處,我們偷偷轉移了一些,那邊還有監視的人,大概今晚就能全部搬過來。”

郝墨突然嗤笑一聲:“你就是靜思。”

“???”靜思:“主子?”

郝墨又問:“為何喚師兄郎君。”

靜思磨嘰道:“郎君說,在外需要一個新身份作為掩飾。”

靜思戰戰兢兢怕主子繼續問下去,畢竟等會兒問到國師給主子安的身份,他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真苦惱啊。

郝墨並沒有繼續問下去,他失憶的事情,透露出去並不是什麼好事,他信任師明知,卻不能信任天衍教隨意一個下人。

非常隨意的一個已經聽了無數次牆角的下人靜思:……

郝墨一個人在書房踱步,師明知的東西搬了不少過來,書桌上有很多攤開的信紙,還有收好的畫卷。他展開唯一一副畫卷,畫上的人縹緲似仙,身下是白鹿,整個人仿佛要隨一陣清風飛走,那人的眉眼姿態,身形動作,還有手中那個麵具,他都再熟悉不過了。

這幅畫是誰畫的?

郝墨皺了皺眉,看向落款。

十八年前!他的心突然停了一瞬,本來滿滿的心卻像空出一個角落來。他師兄定是騙他的,師兄真是神仙吧……多年容顏未改,真好啊,沒人可以長久的陪伴他,可是自己卻想吊在對方身上一輩子。

默默心傷的郝墨一坐就是一下午,盯著畫麵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天色將暗,門外的那個書童傳話,說老爺子來了。

老爺子,哪個老爺子,莫非還能是他外公不成?

郝墨神情冷漠的開門,將靜思嚇了一跳。郝墨保持著冷淡的麵孔,一直到看見在堂屋喝茶的那個老人。

“外公?”郝墨驚訝道:“您怎麼來了?”

郝老爺子眉頭一皺,把手中的茶碗朝郝墨一扔,教訓道:“怎麼了?不歡迎?你一個人去西北,出了事還要小師去幫忙,屁大點兒事都遮遮掩掩,還不準我老頭子知道?”

郝墨接住茶碗,卻雲裏霧裏。他什麼時候去西北了?不過師兄接他回來,倒的確是從西北走的。

郝墨皺了皺眉,記憶中缺失了一塊,沒想到對生活影響這麼嚴重。他什麼都不知道,又從何處開口向外公賠罪?

“外公……”

“哼!”郝老爺子接過靜思重新泡好的茶水,直接道:“說說吧,你和小師的事情打算怎麼辦?”

郝墨掩蓋不住驚惶的神色,卻不知自己對師兄的慕戀之情是如何被外公得知的。他小時候自然見過外公的手段,因此才藏的嚴嚴實實,他不僅怕師兄從此疏遠於他,也怕師兄受到傷害。

“外公……”郝墨垂下眸子,直接在他麵前跪下,“孫兒心悅師兄,求外公成全。”

郝老爺子感覺外孫的行為有些奇怪,卻說不出哪裏有問題,好不容易有個理由拿捏對方,才不會那麼容易放過這小子。

“嗬,你找個男人,是想讓我們郝家斷子絕孫嗎?”

不好不好,這個詞太重了些。老爺子心底搖頭,手中拿著武俠小說,看的津津有味。

“外公,你的重孫子已經有好幾個了,談不上那四個字。”郝墨沒有起身,隻是神情堅毅。

郝老爺子什麼也沒說,郝墨根本不能從他的表情看出他的態度,卻固執的跪著,沒有起身的意思。

這時師明知從外麵回來了,有天一在城外接應他,不過為了到新落腳處,費了一番功夫。

“外公?”師明知進來,卻發現堂屋中是一副出櫃場景。忍下笑意,他拉起郝墨自己站到對方身前:“外公,墨墨可有那裏做的不對?要是真有,我替您懲罰他。”

郝老爺子哼了一聲,你來罰,莫不是懲罰他不準和你睡一個屋子?

“做事毫無計劃,考慮不周,甚至瞞著長輩。最後還要你出手幫忙,在外可不要說是天衍教之人。”老爺子隨意點評了一番,師明知給靜思遞了個眼神,靜思立刻就把新的本子和一拓消息送了上去。

郝老爺子雖然心念外孫,卻也做不成婦人般的舉動,過來看過暗月並無不妥,也就回原先那個院子中去了。那邊的監視者還得吊著才是。

師明知出去一趟,把這些天在外的情況都寫了上去,老爺子拉不下臉來,就用這種方法直接把暗月的情況遞上去,免的祖孫兩人話不投機、糊裏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