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寧淮就和葉無幽一起去將他訂做的手推車推了回來,車身並不大,不適合帶爐子,比較適合直接做好東西去賣。

寧淮撈起袖子,係上圍裙,取了一個方形的蒸籠,用洗幹淨的薄紗鋪上,放到燒著熱水的大鐵鍋上預熱。

整個蒸籠最下麵是圓形的底座,上麵是方形蒸籠,共有三層。寧淮準備做葡萄幹、紅棗,紅糖和芝麻白糕四種。

雞蛋打散,邊打散邊加白糖,直至蛋液發白起泡。當當當的聲音綿綿不斷,寧淮的認真做著這一項枯燥的運動。再將麵粉、玉米麵,發酵粉,牛奶一起加入攪拌均勻,做成柔軟麵坯。

麵坯分成三份,一份混入切成丁的紅棗,一份混入芝麻,剩下一份在入蒸籠時,在表麵撒上葡萄幹。至於紅糖的那一種發糕,在拌勻時,就已經單獨分出來了,做出的麵坯呈紅色,等蒸出來就是另一種顏色了。

第一次試蒸,寧淮蒸的是玉米的。新鮮嫩玉米不該出現在這個時節,因此寧淮可不敢拿出去買,所以做了一小份,蒸出來嚐嚐。

最後出來的成品還不錯,寧淮就蒸了兩個巴掌大一塊,兩口就吃完了,蓬鬆的發糕吃起來口感非常好。

寧淮眯起眼睛,看了看葉無幽緊閉的房間門,擼起袖子上蒸籠。

將攪拌好的麵坯鋪在蒸籠中,蓋上鍋蓋用大火蒸兩刻鍾,三層蒸籠全上陣,最底層是芝麻白糕,中間是葡萄幹,最上麵是紅糖和紅棗,這樣放置避免串味兒。

為了保持發糕的熱度與蓬鬆感,寧淮直接將三層蒸籠搬到了手推車上,關上門,伴隨著或清淡或甜膩的發糕香味,寧淮推著車,站在了巷子口。

天色將亮,縣城中的人也要早起做生意,或去做工。

寧淮他住的這一條巷子,算是盛羅縣的中產階級,家中或有小鋪子,或是在酒廠、磚窯等大廠房當管事。周圍緊挨著的民居,住有基層工人,一隊四五人結伴而行,手中或是背上帶都有工具。

寧淮固定好車子,又回轉去提了台小腿高的爐子,拿了一塊半腰高的長木板。

上書,“芝麻發糕,一文一塊。紅棗雞蛋、葡萄幹發糕,三文一塊。紅糖雞蛋發糕,五文一塊。”幾字。

盛羅縣臨近雲州港,物件比北方便宜,大米價格各地不同,但根據質量,大多是一鬥五到十文,紅棗市場上有過冬的存貨,因此沒有紅糖的市價高,但寧淮加了雞蛋,總共也沒做多少,價格便高一點。

爐子上燒著豆漿,熱氣翻滾,伴隨著發糕的甜香吸引了過路人的鼻子。

“小老板,這發糕怎麼賣的?”第一批過來的是清早上工的工人,有五個,手中拿著笨重的工具。

又是小老板,他看上去有那麼小嗎?

寧淮瞅了一眼木板,又掀開紗布解釋道:“發糕一文,紅棗和葡萄幹的三文,紅糖五文。豆漿買發糕就送。”

幾個大漢往蒸籠中一看,被熱氣熏了個正著,他們平時去上工,路過集市吃一碗麵,素麵雖然就要五文一碗,可是量足。不過這時趕的巧,他們被發糕的香味吸引過來,問了價格,貴的不說,帶芝麻的他們還是一人能買兩塊的。

吃不完,還可以帶回家給孩子。

這般想著,幾個大漢就往懷裏掏錢了。

“那,先給我兩塊白糕。”

“一塊白糕,一塊紅棗的,我留著給孩子帶回去。”

“一塊紅糖的,一塊白糕。我婆娘還懷著呢!”

寧淮切的大,一塊發糕有一整個巴掌大,一指的厚度讓著幾個大漢都看的咋舌:“小老板啊,這一塊太大了。”

寧淮一笑:“大哥你快接著,這發糕看著大,但蓬鬆又一點不壓手,切小了我不是欺負人嗎?”

前些日子裝串串剩下的油紙被寧淮拿了出來,重新裁了大小,用來包發糕。

大漢問:“小老板,這紙太浪費了,我孩子吃完發糕,還能用來寫字。”他又不是摸不出來,這種紙一看就不便宜。

寧淮花五個積分,買了一堆,倉庫中堆了一個小角落。

寧淮說:“叔,這些都是我從一個紙作坊買的殘次品,你不知道,那些文人計較的很,一點不好,都要處理掉。”

大漢似乎是想起什麼,了然點頭,“也是,那些大老板的買家挑剔的很,但這生意也不是這麼做的。”

另一個大漢拉了他一下:“王二牛,你管那麼多,上工都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