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禾是駙馬王越嫡親弟弟的嫡女, 自從大伯尚了公主, 每年他們王家都能從公主府得到不少好東西。
王青禾穿戴著以前從不敢奢想的羅織錦袍、覆金小履、搖翠銀釵,畫著嫵媚的妝容,有些得意又帶著鄙夷的神情看著眼前素麵朝天的景淩。
“堂弟今日生辰,大伯母沒有為堂弟準備新衣?怎麼半點粉黛未施就出來了?”王青禾用團扇掩麵, 隻餘一雙飽含深意的眼睛。
景淩穿著午休時的白衣,發也未束,卻不見淩亂, 與嬌媚的王青禾站在一起, 氣度上並不落下風,反而如竹般清淡喜人。
“不是你急急忙忙叫我出來?”景淩連個眼神都欠奉,“還有, 我是個哥兒沒錯, 可我不是個女人, 畫成你這個鬼樣子難道很好看嗎?”
“你……”
王青禾攥緊了拳頭,她知道這個堂弟與自己,或者說與王家都不親近, 談不攏,還不如直接出手。
她特意選了公主府中堂的小池塘, 不深不淺, 淹不死人, 但要獨自一人爬起來是不可能的,下麵淤泥可多。
景淩站在池塘邊,這裏的池塘不深, 因此也就沒有圍欄,隻有幾塊青磚做了邊界。
景淩大概知道這女人要幹什麼,時刻警惕著,隻不過他忽然看到假山後探頭探腦的黎昕,愣了神,然後心裏輕快許多。
可他這一愣神,卻被王青禾尋到了機會,狠狠一推。
王青禾預想中景淩掉下池塘,汙了一身白衣,卻爬不起來氣急敗壞的情景沒有出現,反倒是自己的視野忽然旋轉顛倒,她一頭紮進了池塘。
“……救……救……命。”王青禾被水嗆了,說話斷斷續續,噎在嗓子眼的大喊被憋了回去。
黎昕拍了拍手,拉著景淩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往回走時,特意選了一條小路,還讓一個心腹仆人去叫人救王青禾。
“阿昕,你來了。”景淩有點高興,今日不是他掉進池塘,就是王青禾掉進池塘。若是王青禾推實了這一把,自己就算說了是王青禾推的,也不過用丟的臉麵換來對方裝模作樣的跪一跪王家祠堂。
黎昕唉了一聲,有些鬱悶:“我不該讓你學做生意的,你怎麼能丟了宅鬥技術呢?是不是又不和長公主學規矩了?”
景淩自從喜歡上周報的管理,就沉迷於挖掘新聞,手段愈發單一化,金錢攻擊足足的。
景淩說:“你不是來了嗎?就算我被推下去了,王青禾日後幾個月也別想好過。”
黎昕恨鐵不成鋼,景淩這個公主府當事人,還比不過他這個看小說看出來的眼力呢。
黎昕搖頭:“你昨日來信,說王家意圖對你的婚事推一把,怎麼還這麼大大咧咧。”
王家人站在毅王那邊,如今國都中身份配的上景淩的,篩去容貌年齡不合適的,兩隻手都數的出來。
想要對皇帝下眼藥,又挑不出什麼錯處的,黎昕想來想去,把目光聚焦在了一人身上,那就是工部尚書嫡子慕容勤。
毅王正王妃是工部尚書嫡女慕容安,自然工部尚書是站在毅王那邊的,慕容勤在國都風評甚好,還未娶妻,才貌皆有。如果……景淩落水時被搭救一把,再被不相關的人看去了,這婚事基本板上釘釘。
不過這個方法比較激進,如果景淩沒事,自然還有各種出風頭的事情讓景淩關注到慕容勤,又或者,這樣的方法再一再二,不愁景淩不中招一次。
黎昕對景淩解釋完,拉著他橫穿草地,躲在了一條大路的山石後。
剛才王青禾和景淩所待的中堂花園,算是大部分賓客都可以去的地方,不算什麼私密地帶。黎昕剛和景淩躲好,就看見三個穿著精致的公子沿著這條路往池塘去了。
景淩皺眉:“邊上那個不是王遂嗎?王青禾的大哥。”
黎昕小聲說:“剩下的,一個是右將軍的記名庶子陳合承,一個是慕容勤。”
“記名庶子是什麼?”人都走了,景淩和黎昕也就大咧咧從路上出來。
“他母親可是右將軍心中的白月光,讓嫡母咬牙切齒的那種。可惜還是不得不幫著人家養孩子,還得讓別的女人的孩子喊自己母親,怕是心裏嘔死了。”
景淩十分感興趣:“阿昕你不會是把人家的丫鬟收買了吧?”
黎昕:“沒有沒有,我也就收買了幾個乞丐。”剩下全靠係統呢!
黎昕又說:“還有一事,那個慕容勤,別看他一表人才,實際上通房不少,甚至瞞著他爹養了個花魁。”
景淩臉一黑,“別說了,唉,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衣服。”
“話說你怎麼這樣就出來了?”明知是生日宴,還一副沒睡醒的打扮。
景淩難得和好友傾訴:“心裏煩,就是,就是……突然不想過這個生日宴,不想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