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侍郎之所以聽說過黎三公子的名頭, 還是無意間聽他老師說, 國都周報的法子就是黎三公子提出的。
王侍郎對黎尚書很是敬重,知道這事後,不免對黎家人都有幾分高看。不愧是黎尚書家的公子,再加上左家那位的教導, 能出來黎三公子這樣的哥兒,也不是很奇怪。
朝堂上的事情,一旦牽連了五六人之多, 便不是一家一戶的事情。
把小兒子送回家, 囑咐夫人好生照看,王侍郎便叫家中仆人給一同參加過同僚生日宴的好友遞了帖子,然後馬不停蹄的又給黎府遞了帖子, 一邊安撫著傷心的夫人, 一邊心焦氣躁的度過這一天。
黎昕倒是早早離開了藥館, 但是卻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幾家賣珠寶首飾的老店,看了幾盒珍珠。
珍珠可以入藥, 送給家人朋友的珍珠綠茸麵膜,就是黎昕親手製作的。除了麵膜, 上好的海珠, 還是解大部分蠱毒的必備成分之一。今日為那個小孩兒引蠱蟲, 碰巧是剛孵出的幼蟲,黎昕又用上了自己的血,不然沒那麼容易把蟲子取出來。
如果蠱蟲吐一吐就能取出來, 也就不會有南疆那些人耀武揚威的事情了。
南疆雖小,可也是一個國家,大熙三麵受敵,雖不弱卻也不能分出更多精力了。僅從朝堂論事的頻率,有關打仗的事情就占了三分之二。
國都如此平和,隻因為這裏是國都,有天子坐鎮的國都罷了。
黎昕裝好海珠,準備離開首飾店,卻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被一個人握住手腕子,牽進了旁邊的一家酒樓。
“……遠哥?”聞明遠在臉上做了偽裝,身形也偽裝了去,可黎昕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畢竟他親手做的定情信物,不是誰都能掛在腰上的。
聞明遠沒有說話,手上卻用力捏了捏,示意他知道了,黎昕壓下好奇,跟著對方上了樓,等周圍沒人了才開始說話。
黎昕問:“上麵有人找我?”
聞明遠說:“碰巧看到你從對麵出來,蕭老板讓我來接你。”
黎昕翻手與他十指交握:“他就不怕我認不出你,直接給你一腳嗎?”蕭老板?那位又微服出門了?
聞明遠看了他一眼,很淡定卻隱隱得意的說:“我知道你認的出。”
黎昕忍不住勾起嘴角,挺直脊背:“正好我有東西給你,這回不用去國公府轉交,你直接帶回去吧。”
樓上包間內,傳出來一人的笑語:“昕哥兒送了什麼給明遠?上次的尋仙山帶回來的火鍋底料老爺我都沒吃上。”
黎昕走進去,大大方方的和聞明遠一起坐下,抓一個用詞上的漏洞:“蕭老板想吃火鍋底料?肉不是更好吃麼?”
蕭老板反應了一會兒,才沒好氣的示意身邊的大總管給兩人重新倒茶。
“昕哥兒果然還是這麼……直爽,不過聽聞大勝寺敬德主持最近新得了一包寶貝蓮子,昕哥兒還有剩的麼?”
景蕭貌似不在意的喝了一口茶,倒是身邊的大總管眼巴巴的看著黎昕。
大熙年年征戰,皇宮私庫總是增增減減,皇帝想要吃的好點,還得緊巴巴算算銀錢。
黎昕很少帶東西回來,但一帶便是好東西,但能吃到好東西的人,不超過兩個巴掌。
麵前這位,算一個。
黎昕攤手:“蕭老板,好東西怎麼也得放到家裏,要不晚上……您派個人來取?”
景蕭如今三十多,算是看著麵前兩個孩子長大的,也自己給自己長了個輩分,雖然在老一輩的人眼中,他和黎昕聞明遠算是一輩的孩子。
景蕭今日出宮要做的事情已經辦完了,也不著急回去,正好遇上黎昕,好不容易從這小孩手中掏點好東西回去哄宮裏幾個真正的小不點兒。
黎昕的話引起聞明遠的不滿,不過他沒有動作,隻是眉峰攏聚著看了皇帝一眼,才不情不願的垂頭喝茶。
“行,老爺我晚上派人來取。”景蕭眼中劃過一絲光芒,看了聞明遠一眼,然後笑著搖頭,“那,昕哥兒給遠小子送了什麼寶貝?”
黎昕拿出背包中的小瓷罐,藥館中為了裝藥方便,去訂做了一批如同胭脂盒一樣大小的瓷罐:“這是止血膏,在以前給遠哥的止血膏上改良的,換了幾味藥,藥效更好但成本不變。我在尋仙山上找了很多醫書,最後請師父過目,才確認成功的。”
止血膏的成本在黎昕的控製下,已經能在情況緊急的時刻用在普通士兵身上了,因為這個藥,大熙這些年傷亡率驟降,黎昕的名字也在軍中傳頌。不過僅限知情的左家軍,和聞明遠特意炫耀了的西北軍兩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