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天黑請閉眼(十六)(1 / 2)

“賀北北是臨省省會孤兒院中的孩子,父母不詳,具體是被拋棄還是父母去世暫時無法考證。她在隔壁省待到十六歲,高中時孤身一人來到申城上學,然後考入了燕城科技大學,兩年前畢業之後又重新回到了申城。”張悅坐在副駕駛,飛速地在發過來的資料中挑選有用的部分念給許暮洲聽:“人際關係簡單……或者說是薄弱也沒對。據他們緊急走訪了解到的情況來看,賀北北平時在單位中沉默寡言,下了班也從來不跟同事們一起吃飯聚會,很少與人有交情。據她同組的人說,賀北北除了做實驗就是做研究,幾乎沒見過也沒聽過她說有什麼朋友。”

“嗯。”許暮洲將方向盤向左打了半圈,應道:“繼續說。”

“賀北北工作單位的宿舍是單間,沒有室友,沒有座機電話。他們那邊的人也給賀北北打了個電話,一樣是電話通了沒人接,小雙兒怕打草驚蛇,於是沒再打了。”張悅繼續說:“但是無論是從活動區域來看,還是私下交流來看,明麵上傅思涵和賀北北之間並沒有交際過,傅思涵的手機中也沒有查到賀北北的聯係方式——”

“肯定有。”許暮洲篤定地說:“從許康到傅思涵,再到賀北北,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相同的因素將他們聯係起來,而且還有那幾張撲克牌——”

許暮洲話說到一般,自己忽而打住了,他腦子裏方才靈光一閃過一個念想,隻是那念想太過細微,一閃而過時沒被抓住,現在想回憶有些難。

“撲克牌怎麼了?”張悅的表情也有些不好看:“我原本以為那撲克牌是殺人數量,但是從許康到傅思涵,撲克牌上的數字從4到7,毫無規律。我……”

張悅本想說會不會有其他“5”“6”其實已經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遇害了,但她張了張口,沒敢說這句不吉利的話。

從許康死亡到現在,也才將將二十四個小時,在這二十四個小時裏就沒了兩條人命,唯一的線索嫌疑人員還在失蹤。那如果現在翻出來說其實不止兩條,還有他們沒發現的另兩條,張悅就真要心態崩了。

辦案人員再怎麼身經百戰成熟穩重,案件的惡劣程度也得有個邊界,如果案件的惡性遠遠超出了正常人接受範圍,說沒有心理壓力是不可能的。

許暮洲擰著眉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想起來那個感覺到底是什麼。他捏了捏鼻梁,聽張悅話說一半,隨口問了一句:“什麼?”

“沒什麼。”張悅說:“小雙兒說他們那邊還在查。”

孤兒的身份履曆跟普通戶籍不完全一樣,因為沒有直係親屬,所以其他身份的人員查起來就要多轉兩個彎兒,需要時間。

沈雙那邊的通訊一直掛著,張悅等了一會兒,幹脆伸手從許暮洲兜裏摸出手機,又摘下藍牙耳機,把通話模式改成免提。

他們時常需要分頭行動,條件地點方便的話就會這麼幹,就當是在開小型實時會議了。

“對了。”許暮洲想起了之前被打斷的話題,側頭問道:“你之前在學校說傅思涵什麼來著?”

“自私。”張悅說。

許暮洲這麼一提,張悅也想起來了之前的話茬,自覺地往下接道:“其實傅思涵這種孩子,身世淒慘成績好,隻要不是非常勢利的老師或多或少都會對她有點心疼的意思,平時也會多關照一點。但傅思涵這個孩子本身非常自私,小到發作業的時候翻亂一大堆筆記本先把自己的拿走,大到惡意爭搶同學的競賽名額什麼都有。從她入學到現在,每次班級看電影的時候最好的位置都是她坐。”

許暮洲還沒說話,電話裏的沈雙先按捺不住了:“這,這簡直一小霸王花……她同學沒怨言嗎?小孩子最單純了,遇見這種人早就孤立她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聽說他們同學有點害怕傅思涵。”張悅說。

“這隻是學生性格而已,雖然惡意爭搶名額道德上不太對,但構不成嚴重情況。孤兒院長大的孩子,沒有童年和父母教育,養成孤僻的性格並不奇怪——你之前的反應不像這麼簡單的事。”許暮洲說:“還有什麼,張悅,接著說。”

“還有就是,學校老師曾經撞見她……嗯,殘害小動物?”張悅的語氣有些不確定,又補充了一句:“壁虎蝸牛這種非哺乳動物算嗎?”

“具體點。”許暮洲說。

“私立學校嘛,學校條件好,綠化條件也不錯,下雨了還是什麼的經常會有壁虎爬蟲之類的東西。”張悅說:“有一次課間,有個老師撞見傅思涵一個人在教學樓後的背陰麵抓到了一隻壁虎,然後一點一點扯掉了壁虎的尾巴、四肢,最後扯掉了腦袋——聽那老師說,那壁虎比小姑娘的手掌還長一小截,被抓到的時候還在小姑娘手裏狂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