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冀一進門視線便在大廳內搜尋,略過廳內姹紫嫣紅的姑娘,他的目光定在兩位年輕公子身後的莊笙身上。她可能是剛才受到一些驚嚇,氣色不太好,眼眸低垂思考著什麼。
前麵的白衣公子朝中間站了站,擋住了文冀的視線。他這才注意到擋住小笙的白衣公子,不正是在洛陽小院裏帶著小笙躍出包圍圈的那位嗎。
他和小笙是什麼關係,為何小笙離家後和他在一起,他又是什麼身份。文冀隻覺得太多問題盤旋在腦中……
“文冀!“文虎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快來見過王爺!”文冀這才知道白衣公子旁站著的那位滿麵書卷氣的男子便是居於鄴城的陳留王曹奐。
妃怡這時湊了上來,低著頭期期艾艾道:“文虎哥哥!”
他現在見到妃怡頭就開始疼,躲開妃怡要拉他衣袖的手,冷著臉道:“我們的事待會再說。”便不再理她。
同陳留王一番客套後,文虎蹲在血泊中的屍體旁,仔細觀察。
“很明顯小侯爺被尖銳的花瓶碎片紮進心髒當場斃命,在場有眾多人證物證,恐怕不能定那位姑娘謀殺之罪。”顯而易見的意外事故,就算有罪,也屬於過失殺人。
“將軍,若不是那女子撲過來,我家小侯爺又怎會這麼巧摔在碎瓷片上,依我看就是這女子不滿小侯爺的安排,故意為之!”賈府下人怎會輕易放過可以頂罪之人。
“什麼安排?”文冀眉梢一挑問道。
“回稟將軍,我們小侯爺抬舉這女子,請她回洛陽享受榮華富貴,結果這毒婦表麵順從,卻想出這麼個法子!”
文冀自然知道賈正的好色之名,聽聞他想染指莊笙,對地上的屍體不由憎惡了幾分。
見賈府的人如此顛倒黑白,隨口汙蔑,莊笙冷笑道:“若不是你們打砸在先,憑我一個弱女子怎麼撞你家侯爺,恐怕都不會是現在的結果吧!”
“你這刁婦,休要抵賴!”
“好了!”文虎見賈府下人如此囂張,心裏也不免偏向莊笙一些。“梅縣令提供在場人證的口供足以說明這女子並非故意,至於如何定罪,恐怕還是交由縣令裁決!”文虎的意思很明顯,小懲大誡便可。
“文將軍,你可知這麼做的結果!尚書令大人不會善罷甘休!”
聞聽此言,文虎眉頭皺的更緊。他一生秉公任直,最恨徇私偏向,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小小的賈府下人威脅,心頭怒火噴湧。
“小侯爺在嬌靨帳鬧事在先,若乖乖待在洛陽,不惹是生非也不會有飛來橫禍,作為下屬你們不知勸解,還敢在事發後尋人抵罪,我看應該定罪的是你們!”文虎喝道。
“文將軍好大的官威啊!”又是一隊官兵進入,來者身著官服,大鼻方口,正是現任雍州刺史郭繼。
梅冷禮見自己的頂頭上司來了,忙屁顛屁顛迎上去見禮。
賈府下人似是有了主心骨抬頭挺胸。原來,現任雍州刺史是尚書令賈充夫人郭槐的堂兄弟,也就是死去小侯爺的堂舅舅。刺史的身份比文虎偏將軍的身份高了一級,自家人當然偏袒自家人,這回就算是文虎也不能阻攔莊笙被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