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竟然傷你的臉!”清瘦的男子動作輕柔地為假妃怡上藥,表情卻陰沉憤怒。
藥已上完,他仔細看著女子臉上那幾道鞭痕,死死擰著眉頭。手微微一動,一些粉灑在女子臉上,那臉皮忽然扭動一起來,從皮膚耳根處翹起,慢慢蜷縮,隻見那女子整個臉向中間收縮,如同幹掉的老樹皮,最後萎縮成一隻醜陋的肉蟲子,落在女子衣裙上掙紮了幾下便一動不動。
“六少爺,死了這隻顏蠱,我若再想毫無痕跡的改頭換麵實在難以做到了。”露出本來麵目的女子急急到,臉上的傷口淺了不少,看來這層顏蠱幫她擋住一部分鞭笞的威力。
六少爺費盡千辛萬苦才從嶺南深處得到這隻顏蠱,它一旦吸附在人臉上便會形成薄薄的麵皮,可以任意變換樣貌,而且與易容者的皮膚緊緊貼合,憑肉眼完全看不出皮膚的間隙,渾然一體。
現在顏蠱死了,以後再需要易容時,隻能用人皮麵具,如果碰到心細如發的人,很容易暴露自己。
“翾風,沒什麼比你的臉更重要,這隻蠱已經受傷,與其繼續附著在你臉上導致傷口感染,還不如把它解決了,也算死得其所。”說著男子將蟲子撿起扔進旁邊的油燈中,很快響起輕微的劈啪聲,隨著一陣焦臭味,蟲子慢慢開始燃燒,最後變成灰燼。
“你怎麼會被抓?”明明臨走時在她身上下了隱匿行蹤的術法,應該很難發現她的行蹤才對。難道是那個桃子精。男子的眼微微眯起,目光中透出淩冽。
翾風搖搖頭,她也很迷惑,殺了妃怡和隨從後她從客棧後門鑽進長安坊市間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小巷中,打算清早城門一開,快馬加鞭便可趕上先行一步的少爺。結果,也不知從哪出現了一個黑衣人,輕鬆將她束縛住,等到白日,將她拋在府衙門口,人便消失了。
“綁你的人留下什麼話了?”
“他說不要插手嬌靨帳的事,否則會死得很慘!”想到黑衣人冰冷的目光,翾風不禁打了個冷戰。
嬌靨帳,還是與嬌靨帳脫不開關係!男子的拳頭緊緊捏起。
“砰砰砰!”門外響起猛烈的敲門聲。“開門,檢查!”官兵的聲音從外間響起。男子鬆開攥緊的手,沉著臉將房門打開。
接到上麵的命令,城門已關閉!士兵們每十人一個小隊,拿著妃怡公主的畫像,挨家挨戶搜查。
查到這家客棧的天字號房,據老板說這間房的客人是昨夜來的,一直足不出戶,開房的時間引起了官兵的注意。於是這幾名官兵將天字號房團團圍住,拚命砸門。
門開了,一個白粉敷麵,楊柳細腰的男子出現在眾人麵前,他有些害怕又有些疑惑,後退兩步道:“官爺,有什麼吩咐!”
軍營裏的男人都粗獷得很,最煩這種弱不禁風,還喜歡傅粉的小白臉。為首的官兵一把推開男子,朝裏間走去。他們都沒注意到被推得趔趄幾步的男子眼中射出的怨毒目光。
官兵走到裏間臥榻上,上麵躺著一位麵色蒼白,臉上有幾道淺淺血痕,卻難掩俏麗容顏的女子。眾官兵貪婪地看了眼女子,又展開手中畫像對比,雖然都是美女,但是五官相差太大,畫像上的女子五官明豔,高鼻深目,床上的女子卻是眉目清淡,杏眼翹鼻,完全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