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樓是他在這地底下見過最為年輕俊俏的兒郎,頗有那凡間畫本子裏的風範,而何花自詡也是這地府毫無爭議的第一美人,兩人自應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羨煞旁人,何花伴著酒趴在桌上想得很美好。
沒過幾日,何花正在練習女紅剛剛起勁,知章興衝衝的跑來告訴她,於樓居然被調派往一個不得了的地方去了。
“你又何必如此高興,難不成是意識到自己有機會追求我了,控製不住的興奮?”
知章一向懶得多與這自戀程度頗深的智障一般計較,見她手裏物什,一塊紅色的繡布上秀了兩隻圓潤的烏鴉,難得她這般用功,想來偶爾誇一誇也是可以的,
“我看你這兩隻小黑烏鴉繡得很是不錯,襯我們這地兒很是應景。”
由衷的誇讚卻是迎來何花的白眼和臭臉,他自顧倒了一碗茶水,等待已經被某人遺忘的下文。
何花在認認真真繡完兩朵小黃花後猛的想起知章剛剛說起的事兒,急忙在繡布上;蹭了蹭手汗,放下手裏的活兒,跑過去幫忙添了碗茶水,臉上扯出討好奉承的那種笑,
“知章大人,小人有一事不明,還請大人指點一二,於樓他到底去人間幹啥了?也沒有和我說道一聲就走了,著實太不仗義,哦不,太不在意人家了啦。”
知章抖了抖滿身的雞皮疙瘩,示意她再添點水:
“其實也算是個好消息,你思慕那相好呢,被上麵的神仙給帶過去了,就是話本上那位與西海水君的二女兒顏妍纏纏綿綿的戰神白玨。於樓藏得夠深啊,大齊天複年間,白玨在凡間曆劫身為帝王時,於樓忠心耿耿直至戰死,唉,你說他改什麼名啊?話本上明明叫於謙來著。
若是你那小相好惦記著你呢,說不定可以娶了你,把你給接上去享福,那上邊可是舒適的很,全然不是我們這般,黑土,破房子,老枯樹烏鴉嘎嘎嘎飛來飛去的景象。”
何花心裏有些懷疑於樓是否還惦記著自個兒,好像自己惦記他的時候比較多,每次想要拉拉小手,親親抱抱的時候他就一臉愁容,搞得自己都不好下手,估計是有點懸,不,應該是有很大點懸的意思。
當然這等事兒如何能與兄弟們說得出口,畢竟到處都誇下過海口,本來尋思著這十裏八方隻有自己最好看,來日方長慢慢來嘛。誰承想他跑到上麵去了,那上麵肯定都是些比自己漂亮好看的,完了完了。
但本著不能被嘲笑的原則,她挽了一綹頭發在指尖繞阿繞,做嬌羞狀:
“哎呀呀你不要說啦,想想樓哥哥來迎娶我的場景都有些羞呢,你這樣說出去會讓人家很,呃,很是害羞的呢。”
知章往她臉上貼了一張大額紙錢,這紙錢在人間燒著用,在鬼界呢,也是燒著用或是用來折折紙,記記事,玩玩耍這般用處。
“速速收起你的矯揉扭捏造作,大人我是來給你交代差事的。”
他言語中難掩其興奮,惹得何花趴在桌上,使勁向他那邊兒探頭,亦是滿臉興奮。
“近逢多事之秋,凡間洪澇大發,加之有許多人死得不服氣,魂魄在凡間逗留,著實影響不好,所以我們得去管管啦,哈哈哈哈哈哈,這樣的好差事終於也輪到我們了,怎麼樣,有沒有很興奮?”
“那你你還收拾幹嘛呢?愣著啊。”
何花早已開始翻箱倒櫃,興奮的收拾起了行裝,在心裏盤算著衣服也不能帶太多,收拾了藍色七件套:
“笨,直接過去買不好嗎,人界那麼多好看好吃好玩的東西,姑且就帶這幾套換洗的衣服,到時候再慢慢添置豈不是更好。”
何花深感自己聰慧過人,心情十分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