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川自認是個溫柔而有教養的人。

“我沒辦法親口說出那樣的話。”曲川說,“我也不能夠看著他美麗的眼睛,告訴他我不愛他。”

曲川的理由詩意而浪漫,和他平日一樣。

曲母也和平日一樣善解人意,幫助兒子解決他解決不了的難題。

穀熏來到了宴會廳的外麵,身上穿著那一套極為昂貴的禮服。

穿著這一套衣服的時候,他不禁一陣肅然。

他甚至咬咬牙,破費打了輛計程車來了。

太奢侈了……真是太奢侈了……

原本曲川說了會開車來接他的,臨時卻說有事,不能接他了。他還得一個人打車趕來,又生怕弄皺衣服,非常小心地挺直腰板坐了一路的的士。

下車不久,他走入了花園裏,但見花園裏衣香鬢影的,一看便是名流薈萃,穀熏更不自在了,抬眼尋找熟悉的身影,好獲取幾分安全感。也是好運,他立刻便看到了一位熟悉的女士。

曲母款款向他走來,眼神柔和:“你怎麼來了?”

“呃?”穀熏有些訝異,“是曲川叫我來的。”

“噢,我知道了。”曲母臉帶抱歉,“他一定是無法當麵告訴你,他要與你分手。你可以回去了。”

這句話簡直像是迎麵而來的一個耳光,打得穀熏臉龐發燙。

而打耳光的曲母看起來還是那麼溫柔淡定。

曲母依舊麵帶抱歉地解釋:“實在對不住。”說著,曲母又對穀熏微微欠身,表示歉意。

穀熏的腦子簡直轉不動了:“他要和我分手?那他為什麼不直接和我說?”

曲母笑道:“當然因為他是一個溫柔的人啊。他可狠不了這個心。尤其當你哭著求他的話,他一定會心軟的。情況就會變得很困難。”

穀熏簡直覺得不可思議:“我不信。”

曲母十分無奈,隻得拿起了手機,開了免提,當著穀熏的麵撥通了曲川。曲川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媽媽?”

曲母說:“穀熏那孩子很死心眼,不肯相信你要與他分手。非要你親口跟他說。”

“噢……”曲川的聲音裏頓時充滿苦惱,“那可怎麼辦?我不想親手傷他的心。”

聽到電話裏傳出的聲音,穀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曲川的聲音、語氣他是不可能認錯的。聽著這話,穀熏甚至能想象到曲川的表情了,一定是微微皺著那雙好看的眉毛,一手捂著胸膛,顯出為對方心痛的樣子了吧?

穀熏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僵硬地說:“為什麼?”

聽到了穀熏的聲音,曲川也吃了一驚:“你、你……”

“好了,”曲母溫柔地說,“這兒交給我吧,我會讓穀熏那孩子明白的。”說完,曲母把電話掛掉,又對穀熏說:“實在抱歉。”

穀熏的額頭突突地痛,眼睛死死盯著曲母:“為什麼?”

曲母歎了口氣,說:“你別誤會,我們全家都很喜歡你。但是他舅舅,非不同意。沒有辦法,隻能結束了。”

“就因為他舅舅不同意?”穀熏氣得咬牙,“這是什麼狗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