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幼容聽到這一句也走了過去,她讓衙役拿來一把小鑷子,又挪來燭台,才將那些泛著光澤的不明物拿出來。

她用鑷子夾著在燭台下觀察了一會兒,那不明物好像是絲,又好像是絮。

因為被燭光照著,上麵反出光澤才顯得亮晶晶的,具體是什麼東西一時之間無法確定,餘幼容抽出隨身攜帶的棉手帕,將屍體口腔中的不明物全夾了出來。

用棉手帕裹好後收了起來。

“這具屍體是被絞死的?”

餘幼容望著屍體脖頸處的黑紫痕跡隨口問了一句,絞死跟上吊不一樣,前者勒痕往後,後者勒痕往上。

君懷瑾答,“這幾具屍體基本上都是絞死的。”

雖然大明朝的死刑有很多種,淩遲、剝皮、腰斬、車裂等等多種酷刑,但實際上大多時候都是使用鴆毒、絞刑和斬首這些。

宮裏麵更簡單,若是太監宮女們犯了死罪,直接拉出去杖斃。

因為餘幼容要完整的屍體,自然就排除了斬首,而服用了鴆毒的屍體通身黑紫又完全不能看。

所以君懷瑾便挑了幾具絞死的死刑犯。

“有什麼問題嗎?”

君懷瑾問完這句話視線便落到了旁邊屍體的臉上,是一具挺年輕的女屍,他眉心一擰,不知為何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他又對這具女屍沒什麼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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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幼容是在第二天等不到蕭炎來接她,才知道他出了事。

趕去桃華街時,蕭允繹和蕭允堯也沒去神機營,皆留在了這裏,看到她來,蕭允繹告訴她。

“昨日晚上蕭炎遇到了雲千流。”

不用解釋太多,隻這一句話餘幼容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遂問道,“蕭炎現在怎麼樣?”

“昨晚已經請禦醫來看過,都是皮肉傷,危害不到性命。”蕭允繹剛說完這句話,旁邊的蕭允堯便開了口。

“玄機那些人終於忍不住了。”自從霍亂死後,他就加強了桃華街還有襄陵王府兩邊的防衛,想必玄機那些人接近不了他們,便對這幾日落單的蕭炎下了手。

聽見蕭允堯提到玄機,蕭允繹特意看了眼餘幼容,見她沒多大反應才放心,

“殿下。”

就在這時,一大早就又被請過來的周禦醫從蕭炎房裏走了出來,他臉色不太好看,叫了一聲殿下後便不再開口。

蕭允繹以為是蕭炎的傷惡化了,剛準備詢問,便聽周禦醫在那兒小聲嘀咕。

“不可能啊——這怎麼可能呢——明明傷得那麼重——怎麼一夜之間——”他嘀嘀咕咕的說了好一會兒後,蕭允堯才忍不住出聲打斷。

他挑著一雙染著花色的眼,“周禦醫,你說大點聲,讓我們也聽聽。”

“啊?”

周禦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一怵,“三王爺,微臣——哎呀,蕭侍衛的傷昨晚你們也都見過,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之處,但十天半月也不可能下床,但是——”

他還沒說完,蕭炎就自己走了出來,他眼眶周圍還紫著,但是腫已經消下去了,而且看他走路的姿勢似乎傷得並不重。

“殿下,屬下沒事了。”說著他活動了一下雙臂,“也不怎麼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