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醫生看著她激動的樣子實在是無奈,隻能將她放出手術室。
寧洛笙跑出去就看見謝慕安焦急地等待在門外,他向她大步走來:“洛笙,你怎麼了?”
寧洛笙步步後退:“你別過來。”虛弱的她眼裏全是驚恐,就好像站在她麵前的謝慕安是會吃人的野獸。
看著她情緒不穩定的樣子,謝慕安極其害怕她出事,他想要跑過去抱著她,她卻更驚慌,瘋狂地向後跑去。
“洛笙,小心。”眼看她要滾下樓梯,謝慕安來不及抓起她,隻好將她護在胸前陪著她一起跌下。
那一刻天旋地轉,熟悉的場景再次發生,就像一把鑰匙一樣,打開了回憶的牢籠。所有記憶如海嘯決堤般奔湧而來,她想起了謝慕安將她推下樓梯,想起了那場大火,想起他抱著另一個女人離開的決絕背影,想起他留她一個人在血泊中掙紮,想起他曾經狠厲地說過要她孩子的命。
謝慕安摔得頭破血流,寧洛笙在他的保護下卻毫發無傷,可他不知道,此刻她的心已是千瘡百孔,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定定看著眼前滿臉擔憂的男人,心想他的表演是到底虛情還是假意。
謝慕安急忙將她抱回病房,捧著她的腦袋檢查傷口,然後一把拉過她捂在懷裏:“你沒事就好,洛笙。”
寧洛笙冷冷地推開他:“謝慕安,前一分鍾你不是還想騙我墮胎嗎?怎麼這一刻又裝得情深不悔的樣子。”他還是那個謝慕安,隨時會逼得她死在陰謀詭計裏的謝慕安。
“洛笙,你誤會我了,是因為……”他還沒開始解釋,就被寧洛笙打斷。
“謝慕安,你這樣來來回回折磨我的把戲還有沒有新意?”
謝慕安心頭一痛,聽著她冷若冰霜的聲音,看著她麵無表情的樣子,才發覺此刻她對自己冷漠得就像仇敵,她淩厲決絕的眼神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刺進他心髒最深處。
她恢複記憶了嗎?現在的寧洛笙和當初下定決心要逃離他時一模一樣,不懼生死的謝慕安這一刻卻怕了,他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摸摸寧洛笙的臉頰。她卻撇開了頭,躲開他的觸碰,此刻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隻有冰涼的風不停穿過他的手指。
謝慕安就像落入深海的溺水者一樣,心髒不停下墜著,被壓得越來越沉痛,他想要拚命抓住什麼,卻什麼都落空。
“謝慕安,我記起來了,關於你的一切。”短短幾個字,寧洛笙好像用盡了全力,一字一頓,說得她幾近虛脫。
“洛笙,我……”他在心裏排練了無數遍,當她恢複記憶時該怎麼解釋曾經的一切,可現在麵對心灰意冷的寧洛笙,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他對她的傷害,說什麼都顯得多餘。
寧洛笙麵色沉靜:“謝慕安,我們從開始到結束糾纏了那麼多年,我對你從愛到恨,感情早就消磨殆盡了,在你推我下樓梯那一天,我和你之間緊緊纏繞的種種,就被那場大火一把燒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