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憑無據, 血口噴人!”
安嬪李氏卻不吃她的激將法,“本主從未說過這些話,也沒有去私下見你, 給你銀子。”
那些錢, 根本無法追本溯源。
而夏知所住的屋子, 也基本除了那幾個認識的, 不去查, 根本不知道她住哪。
太犄角旮旯的地方。
也沒有幾個人路過瞧見, 就算瞧見了, 她做了偽裝, 根本認不出是她。
安嬪定下心,她看向皇帝, 楚楚可憐道:“還請皇上為妾身做主, 這宮人不識好人心,妾身那日顧念罰她太久, 傷了腿,就不能住在西苑了,特意讓貼身侍女點翠, 讓她早些起來, 結果她恩將仇報,反咬妾身一口。”
她抽泣得一段話說的斷斷續續, 腦子卻還是很清醒。
她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在皇帝麵前適當的示弱, 這在以往, 無往不利。
安嬪和已經在冷宮裏的敬庶妃王佳氏不同,她在這十來年裏,能得皇帝看重, 不僅是分寸掌握得好,她還懂得如何去拿捏男人的心。
男人的劣根性,不管是皇帝還是普通男子,都是希望自己女人全心全意的愛慕他,他的那些妻妾們,相處愉快,安嬪在前幾年,囂張跋扈也是有根底的。
後來,因為她觸怒了皇帝,導致一度被冷落。
她以為這次康熙,會像以往那樣,溫和的對她說:就是這個宮女的錯,你沒有錯。
把宮女殺了以後,她就安全了。
可是康熙隻瞧了她一眼,不知何時目光已變森冷,他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樣,去安慰,而是說:“李氏,你真的沒做這些?”
安嬪心中陡然一沉。
一定是哪裏錯了。
皇上不是喜歡她麼?為什麼這次不給她機會,讓她擺脫這樣的困境,而是問她:你真的沒做這些?
仿佛在看蹦躂的螞蚱,能蹦躂到幾時。
或許在他心中,已經有了一部分或者是全部的定論。
“來人,帶和中。”
——和中,是專門為安嬪保胎的太醫
。
安嬪猝然轉頭,看向乘著風雪進來的和中。
和中前兩年剛進的新禦醫,是她熟人。
安嬪在康熙十年沒進宮時,就認識他了,當時他還沒有觸碰到醫學這一塊,後來也不知怎麼就陰差陽錯進了宮,還和安嬪是舊相識。
和中上來便是一拜:“皇上萬福金安。”
他相貌並不英俊,隻能說稱得上是一句端正,五官端正,沒有多少特色,在太醫院,常常是被人忽略的一方。
他臉上沒有任何掙紮過,哭嚎過的痕跡。
安嬪一見到他,如墜冰窖。
是她脅迫和中的。
以舊友的身份脅迫,盡管在她還未進宮時,被和中告白過。
她看見和中體麵的撩開袍子,往地上一跪:“皇上,奴才來了。”
康熙看了眼下方神色有些迷茫的蘇漾,道:“你將你所知道的,一一說出來,朕可免你族親受你之過,而流放三千裏。”
一國之君,一諾千金。
他這話,無疑是給和中上了一層保險,讓他可以毫無芥蒂的,毫無隱瞞的將事情的真相公布於眾。
這事本來應該由皇後來宣告的。
且皇後也成功的做了一半,後半部分,不知為何,皇上卻突然插手,將此事完全由他主導審理。
佟貴妃目光從搖搖欲墜的安嬪身上,移到身邊不遠處的蘇漾身上。
或許,這個蘇漾,上一次因敬嬪被潑髒水,不僅僅是因為宮中使用了毒藥。
也很有可能是因為她,才導致皇上,對此事格外的看重。
敬嬪當時的謀劃確有些疏漏,但不至於很快被拆穿,若是皇後親自審查,少不得當時還是常在的蘇漾吃些苦頭,可皇帝來了以後,她隻是動了動嘴皮子,沒有在事情真相未明前,完全受到除了言語上攻擊以外的處罰。
當時佟佳仙蕊是在場的,並且在場的還有其他人。
對麵的宜嬪,僖嬪、惠嬪,除了一個董氏,都是在場的。
這次,蘇漾差點葬身火海,身子修養好了些。
與之
前不同的是,之前她站在中間,這次坐在邊上,一個是被審查的,而一個完完全全以受害者的身份,這次皇上半路插手,說不準也是因為蘇漾。
佟貴妃在心中,默默的考量蘇漾和康熙現在的感情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