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她和皇帝聊起這事, 這皇帝還打著包票說沒問題,她還順著思路,暢想了一番將來不用管六宮雜事的生活, 以及她不管的話, 要麼另提一個人上來,要麼榮妃和宜妃繼續工作下去。
結果今年轉進如風,就變成了你是貴妃你上。
蘇漾不太想上。
社畜生活早已過夠了, 再讓她去管事,手生得很, 搞出失誤她可不願意聽人嘮叨。
先苦後甜, 她這些年除了早幾年的各種跌宕起伏,後麵還算是順利的渡過。
康熙聽見她嘀嘀咕咕的聲音, 忍不住道:“去年是去年, 想法會變的。”
“你不熟悉六宮之事,可以讓榮妃宜妃從旁協助,另外從內務府挑個懂事的宮女指點著。”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總歸手裏有點權力,掌控後宮大事,旁人也不會來惹你。從前那些事, 都不會在發生了。”
他知道蘇漾對爭權奪利這事, 不熱衷且很避諱。
但人在後宮, 他今年前朝事務繁重,未必能看顧得過來。
接著下來初次南巡,因著格格尚小,他今年是不會讓她一起去的,至於朝臣們所提議的前往泰山封禪,巡守燔柴等, 他自詡功績不足,又切身想去各處看看,體察民情,才有了南巡的念頭。
去年十月秋獮,蘇漾在路上一路暈車的慘狀曆曆在目。
抱著格格一起去,也不太合適。
所以今年的南巡,蘇漾位為六宮位分最高的嬪妃,最合適的安排,就是在宮裏留守。
因此這六宮掌權的交接,必須交予蘇漾。
蘇漾聽了他說今年要南巡的事,呆了一會兒,猛地想起,難怪宜妃和榮妃急匆匆的交接權利,原是打的這個主意。
跟著皇帝一起去南巡。
這樣就能拖住她的步子,不會一起去。
蘇漾眨了下眼,問他:“那今年南巡的嬪妃,敲定好了沒有?”
如今六宮中,除了她,四妃以外,還有些青蔥玉翠小宮妃,去年大選倒是留下不少人,這兩年裏所出無幾,一個個奔著往皇帝身邊蹦躂的念頭,這次南巡,肯定會削尖了腦袋往裏麵擠。
四妃之外,還有冊封了的鈕祜祿氏妃。
之前康熙打包票說會給她處理好六宮大事的事情時,她是有些聯想到了這位的。
這位康熙二十年來,選秀入宮裏,初時為嬪,去年大封封了妃。
若她真的願意當這甩手掌櫃,皇帝估計說不準,會將這鈕枯祿妃提至貴妃位,這樣才能名正言順的,接洽掌攝六宮事宜。
到時候處處受管轄的,是她。
現在是有母族了,可這是地位極低的漢臣,將來一直這麼甩手掌櫃下去,等人心易變,滄海桑田,鬥轉星移時,她估計就得頭鐵坐冷板凳了。
也不是她不信任康熙。
不信任眼前這個男人。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她最多將來再次三年大選,選幾個看得合心意、眼緣的秀女,要想做點什麼,幾乎是難於登天。
因為決定權不再她手裏。
至少不在這個,手裏沒點東西的宮妃手裏。
她也沒那本事,掀了這選秀製度,把後宮的這群宮妃一個個的都遣送回老家去。
在大清朝,一夫一妻製,不存在的,一開始就沒有堅守過,也輪不到她現在來炒冷飯。
再熾熱強烈的感情,也會有冷卻粘鍋底的一天。
蘇漾覺得,她不應該老是抱著談一輩子戀愛的感情來看待。
皇帝還會有很多次南巡,不止是南巡,有印象是活了七十來歲,現在康熙才三十出頭,正值壯年,大好年華。
將來再次秋獮,冰嬉活動,三年選秀,女人越來越多,她要一個個的把醋吃過去,遲早得酸死自己。
當然,她也不要求皇帝必須為她守身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