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樣子他已經決定好了,郭思謹喪氣道:“你還沒說去哪裏。”
“去大理國,你昨日不是還在說想他們嗎?大理國在南邊,暖和的很,我們住到明年春暖花開再回來。”意外吧,驚喜吧?肯定歡快的收拾衣服,催促著立馬啟程。
郭思謹走到他跟前,用手背貼了他額頭一會,遲遲疑疑地說:“沒發燒啊?”接著眼睛一瞪,驚呼:“難道是腦子壞了?”
為什麼要給她驚喜?為什麼不跟她好好說話?說自己一切都安排好了,已經退了位,以後就可以五湖四海的陪她闖蕩,去她想去的地方。
亡羊補牢未晚矣。
趙瑗拉起郭思謹的雙手,深情地望著她,原原本本的向她交待了個清楚。總之是,他們兩個以後都自由了,現在他要帶她去大理,馬車在宮外候著,車上什麼都有,她隻用帶幾套路上換洗的衣服就行,宮女一個都不帶,路上他來照顧她。
結果......
她依然沒有他想象中的高興,而是再三跟他說,她不想出去闖江湖,就喜歡呆在宮裏做個萬人敬仰的皇後。隻要給她出入後宮的自由就行。
郭思謹是覺得趙瑗這個皇帝做的挺好的,每個人都是他自己的追求和信仰,不能因為她而讓趙瑗放棄了他應該去做的事。再說,她也慢慢適應了現在的生活。
最後......
趙瑗花了三天的時間說服了她。
郭思謹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即然四處闖蕩才是你真正的夢想,那我就陪你吧,夫妻之間本就應該相互遷就一些的嘛。”
又花了一天的時間,與宮裏的其他人道別。大家紛紛送他們禮物,太上皇送了一壇子他親自釀的酒。
出宮那天是臘月十七,天色有些陰,要下雪的樣子,寒風凜冽。
夏貴妃披著一件紫貂大衣站在人群裏送他們。
貴妃是昨日剛剛封的,又一次從貴人直升貴妃。她沒有一絲的喜悅,相反內心十分的淒涼。為什麼皇帝第一次問她,要不要離開的時候,她沒有離開呢?
在她被禁足的那一個月裏,什麼都想明白了,榮華富貴,金玉滿堂,都是過眼雲煙,有一個貼心愛著自己的人,才是最實在的。最好還有自由。
被禁足的前半個月,她不甘心,用盡了辦法在寒香苑裏折騰。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問罪降位份。
從貴妃降到賢妃、妃、貴嬪、昭儀、婕妤、容華、貴人、嬪、良人。最後她害怕了,老實了,位份依舊在降。
問罪的理由極為可笑,比如從貴人降到嬪的理由是,她的坐姿不符合宮裏的禮儀;從嬪降到良人的理由是,笑的太虛假。
她無力地問來宣旨的福總管:“這都是陛下的旨意嗎?”
福總管大約是覺得她的時日不多,嗤笑了一聲說:“陛下哪裏會記得你,他隻是吩咐讓灑家來給您添堵,至於怎麼個添法,讓灑家看著安排。”
她又問:“皇後呢?”
“陛下不讓皇後插手你的事,皇後怎麼會為了你惹陛下不高興。太皇太後和太後壓根不知道你封貴妃,降位份的事,就更別提了。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你是好是壞,是死是活,宮裏沒人關心。”轉話又說,“噢,曾有一個人關心過你,希望你過的好。”
她突然又看到了光亮:“誰?”
“皇後。”
接下來的半月,她老老實實的呆在寒香苑,到解禁的那天,位份降到了最末等的小主。
她沒有去延福宮道歉,而是在禦花園偶遇了皇後。
皇後對她的態度如從前那樣淡淡的,淺淡的寒喧了兩句,就離開了。
兩日後,封了貴人。
九日後,也就是昨天封了貴妃。
夏貴妃想跑上前去求她:“帶我一起走吧,讓我給你做個粗使丫頭。我什麼都會。真的,什麼都會,入宮之前什麼都做過。”
直到馬車遠去,終是沒有開口。
王嗣同是睡到床上後,得到皇帝皇後離開汴梁這個消息的。
林婉兒神秘兮兮地對他說:“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我哥心悅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