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牛車漸漸走遠,小徐氏握緊的手,指甲都刺進了手掌心裏頭。
原本猜著這沈福海指定是帶了沈香苗還有那個人是來找門麵做生意的,小徐氏心底裏頭便想出來了要先下手為強,肥水不流外人田,借著和沈福海以及沈香苗有著幾分親戚的關係,來談一談此事。
為此,還特地回家一趟,把沈文鬆給帶了出來,為的就是讓那兩個人看到沈文鬆時,便能念及一點親情,這事兒便也能好談了。
於是,頂著頭頂上的大太陽,小徐氏扯著沈文鬆在街上溜達了半天,好不容找到了這沈福海和沈香苗的,正盤算著來一出“好巧的偶遇”,隨便的寒暄上幾句,便能把話引到這正事上頭。
可這好不容易找著人了,還不等她走上前去攀談呢,便瞧見那沈香苗從天然居裏走出來,一同走出來的還有那天然居的宋和貴。
小徐氏時常在天然居吃飯,自是識得這宋和貴在天然居裏頭是管事的,見兩個人相談甚歡的模樣,似乎還約定了什麼事,便大致猜的出來,這沈香苗等人,怕是和天然居已經談攏了。
這樣一來的話,那她豈不是沒戲了?
折騰忙活了半天,還在那個該死的侯永勝跟前先表了一下功勞,結果這事兒到最後卻是沒戲了,連談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這白忙活了不說,這在侯永勝跟前豈不是沒了半分的臉麵?
往後這幾天,這侯永勝怕是連她的院子都不進了,都會去青果那個賤婢那呆著了。
到時候還不得讓她沒臉死了?
小徐氏越想越覺得氣憤難當。
倒是沈文鬆,在小徐氏家裏頭待了半年的功夫,大約是因為吃的過好的緣故,人比先前胖了兩圈,個頭也長高了不少,白白胖胖的,模樣倒是十分討喜。
隻是一張臉此時皺巴巴的,又因為走路的緣故,出了不少的汗,顯得有些狼狽,人更是十分不耐煩的抱怨道:“小姨,這走了半天的路了,還不曾找到你要找的人?”
“走的我腿都酸了,再這般閑逛下去的話,怕是待會兒都買不到實惠坊那裏賣的桃酥了呢。”
沈文鬆嘟囔道。
這讓小徐氏越發的有些不耐:“吃,成日裏就知道吃,旁的一概都不知道了不是?我平日裏都是如何教你的,在外頭廢話少說些,該有你的,一個也不會少,不該得的,說也沒用!”
平日裏小徐氏對沈文鬆的確也是十分親昵溺愛,沈文鬆自個兒也是曉得的,但他也更曉得這小徐氏的脾氣,若是發起火來那便是攔也攔不住的。
想起從前因為在侯永勝跟前話說的不恰當,被小徐氏狠狠責罵,甚至照著屁股上狠甩了幾個鞋底子的事兒,沈文鬆也是心有餘悸的,便低了頭不敢再吭聲。
小徐氏看沈文鬆這個模樣,心底裏也是有些心疼。
到底還是個孩子,現下可以說和沒了爹娘的孤兒也差不多,雖說還有個外嫁的長姐,可那個一心隻知道為夫家著想,打著來看沈文鬆的名義來縣城裏頭,實則是打秋風,一通哭訴之下拿走了好多吃食銀錢的沈春光,有跟沒有倒是沒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