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夥計一邊感慨著,但因著方才被八斤嗬斥過的緣故,也不敢再說什麼,隻低著頭抬著東西往前走。
閆明寬看二人走後,便探頭往後院裏頭走了。
遠遠地便瞧見了院子裏頭的樹蔭底下擺著的小方桌以及周圍坐著的四個人,相談甚歡的模樣。
坐著的閆世先與宋和貴自不必說,旁邊那位年老的估摸著便是方懷仁方掌櫃,而那位年輕的少年,估摸著便是為了行事方便,刻意著了男裝的沈香苗了。
閆明寬略低頭思忖了片刻後,抬腳走了過去,還未近身便大聲的喊道:“爹,和貴叔,你們在這裏啊,讓我好找呢。”
“明寬來了。”宋和貴放下了筷子。
倒是閆世先,看到閆明寬過來,眉頭擰起,臉色更是陰沉:“你怎麼來了?”
“這幾日蜀香閣開張,一直想著過來幫忙,可手裏頭的事忙不完,就一直推遲到這會兒了,爹你也別生我的氣。”閆明寬笑嗬嗬的說道。
也不顧閆世先雙目中幾乎要噴出的火氣,直接轉了話題,看向方懷仁與沈香苗道:“這二位想必是方掌櫃和沈姑娘吧,失敬失敬。”
說著,便衝方懷仁與沈香苗拱手行禮。
聽眼前這個人叫閆世先爹,又聽到宋和貴稱呼他為明寬,沈香苗和方懷仁便也就知道這個人應該就是閆世先的獨子,閆明寬了。
而且瞧著閆世先對閆明寬這態度十分冷淡,甚至有些厭惡的狀況來看,這平日裏聽說的閆世先十分不滿閆明寬遊手好閑,父子兩個人關係勢同水火,倒是真的了。
但父子關係好與不好的,這都是閆世先家中的私事,他如何對他兒子都是可以,他們外人自然是不能態度過於冷淡,尤其這閆明寬至少眼跟前對他們似乎禮貌有加,他們自然也不能第一次見麵便態度十分冷淡。
沈香苗和方懷仁自然也是先拱手還禮了,客套了一番。
“若是沒有旁的事情,便先走吧,我這裏還有事情要談。”閆世先冷眼瞧著閆明寬,不鹹不淡的說了句。
“說起來,還真是有事。”閆明寬臉上笑意不減,似乎並沒有因為方才閆明先對他的冷淡和頗為明顯的刁難而氣憤,反而是一副父不慈子也孝的模樣。
隻是這樣的表現,反倒是越發讓閆世先心裏頭不痛快了。
平日裏,這閆明寬遊手好閑,平日裏需要他幫忙做活的時候,向來看不到半個人影,但凡那天腆著臉來了,那必定是沒有銀錢花了,來要錢來的。
對於這樣的套路,閆世先早就十分了解,也對這閆明寬非常不滿了。
尤其是今日,早不來晚不來的,偏偏當著沈香苗和方懷仁的麵兒來,而且對兩個人顯然都早已打探清楚的模樣,再加上這幅嬉皮笑臉的樣子,更讓人覺得他是有備而來了。
想必,是想著當著沈香苗和方懷仁的麵,他就算提出來什麼事,閆世先也不好意思不答應。
一想到被閆明寬算計,閆世先便越發覺得氣不打一處的來,直接喝道:“倘若真的有事,便等下再私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