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一天,非得讓他在報仇和沈香苗之間選一個的話,他自然會毫不猶豫的選了後者,如此時一般。
“你的心思,我曉得,也明白,非常的明白。”沈香苗打斷了盧少業的話,將眼角的眼淚徹底的擦幹淨,深吸了兩口氣,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均勻一些,接著說道:“我是一個十分理智的人,更是明白孰輕孰重,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但是,這件事情,我就算知道要怎麼做,明白究竟該怎麼做,可是,可是……”沈香苗說著,這眼淚再次湧了出來。
是的,明白是一回事,做到是另外一回事。
這就是為什麼世間有那麼多的無奈,有那麼多的情不自禁。
盧少業自是明白這一層,同時心中又是十分的懊悔。
先前兩次的分別,臨走之時,沈香苗都是那樣的平靜,加上她平時那處事不驚的表現,到是讓盧少業恍然間有了誤解,誤解沈香苗就是這種比他還要冷靜的人。
但現在看來,是他錯了。
沈香苗並非是他想象中的冷靜,隻不過是將那些情感統統都藏在了心底,不讓任何人掛心和擔憂罷了。
盧少業心痛不已,眼圈都紅了又紅,將沈香苗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盧少業低聲喃語,將下巴輕輕的放在了沈香苗的頭頂。
這樣溫暖的懷抱,還有那強有力的心跳,讓沈香苗安定了許多,那先前雜亂的心思還有滿腹的委屈,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
果然,哭是最好的排解抑鬱的方法。
沈香苗不由得自嘲了自己一番。
無助,離別的傷害,對未來不確定的不安全感所組成滿心的抑鬱在蜂擁而來的那一刻,沈香苗自己都覺得天似乎要塌下來了一樣。
她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剛強之人,無論麵對怎樣的困難都可以克服,無論是怎樣的困境,她都自認自己能夠應對的過來,但麵對情感的事情,她當真是應付不過來了,以至於方才情緒崩潰,失控大哭。
但哭過之後的沈香苗,依舊還是從前的沈香苗,摒棄了先前的多愁善感,恢複了睿智與理性。
“你得答應我三件事情。”沈香苗輕聲細語。
“你說。”
現在別說三件事情,就是三十件,三百件,三千件,盧少業覺得都可以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第一件事情,盡快處理好京都之事,早些回來,嗯,娶我。”
說這樣直白的情話,沈香苗還是有些羞澀,說話的語氣都遲疑了片刻。
“你放心。”盧少業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這件事情,不用刻意提醒,是我此生最大的心願。”
“第二件事情,回京都之後,如若不是恰好碰麵,不許專程再來看我,安心處理京都之事。”
“這……”
這自然讓盧少業遲疑不已,畢竟如果在整件事情結束之前,都不能來看沈香苗的話,這需要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