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對的起,現在對不起,一樣無用。”沈香苗亦如方才一般冷著臉的:“總之他再娶,就是他不對。”
“年紀輕輕的有了兒子不好好照看著兒子的,整日裏想著那些沒邊兒沒沿兒的事,這不是丟臉是什麼?”
“一個人怎麼了,一個人莫不是往後就不能過日子了?大不了就是回到家裏頭沒個知心人說話,煩悶的時候無人解悶,病了無人照顧,出門的時候被人奚落兩句,偶爾應付一下你祖父那邊的算計罷了,還能有什麼不能解決的?”
“等回頭了,弘鈺你也長大了,娶親成家生子,往後他含飴弄孫,豈不是美哉,瞧著你們一家幾口其樂融融過日子,他心裏頭必定是十分歡喜,沒有半分失落的。”
“你說說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沈香苗繃著一張臉,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一通的話。
這讓章弘鈺心裏頭越發的不是個滋味了。
垂了眼皮低了頭,不曉得在想什麼,愣愣的出神。
周遭的人,在大眼瞪小眼之後的,在水蘇的招呼下,各自去做事情去了。
鐵蛋被呂氏拽走,沈香苗跟著一起進了廳堂,偌大的院子裏頭,隻留下章弘鈺一個人,站在那裏,眉頭緊鎖,似低頭想著些什麼一般。
天狼甩著大舌頭跑了過來,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靜靜躺在地上的蹴鞠,再伸口咬住了章弘鈺的衣袖,甩了一甩的。
似乎要催促章弘鈺快些踢這蹴鞠和他玩一般。
但在發現章弘鈺似乎並沒有這個打算時,天狼有些懊惱,汪汪叫了兩聲之後的,拿鼻子拱了拱那蹴鞠,有些失望的回到自己的窩前,趴在了地上。
大概是因為很是無聊的模樣,趴在地上時,時不時的嗚嗚兩聲,或者拿那鼻孔撲起地上的灰塵,儼然一副唉聲歎氣的模樣。
章弘鈺此時有些木然的抬起頭,看著那明顯不太高興的天狼,掐了掐自己的手指。
天狼如果一直沒有人陪著的話,大約是很孤單,很無趣的吧。
章弘鈺忽的抬起了頭。
今日的陽光甚好,這個時候剛剛吃完了晌午飯,正是最暖和之時,豔陽高照,身上暖洋洋的。
就連那些個平日裏不知道在哪裏鑽著的麻雀,這個時候也跑了出來,在那早已落完樹葉的枝頭上,嘰嘰喳喳,呼朋引伴。
不知是哪家的貓“喵”了一聲,那麻雀“騰”的一下,振翅高飛,飛過了院子,落到另外一處的樹枝上,繼續方才的熱鬧。
就連麻雀,似乎都是一群一群的呢。
那,人呢。
章弘鈺的眼中,掠過了一抹不解和黯然。
章弘鈺在家裏頭呆了幾日的功夫。
這幾天裏頭,章弘鈺和鐵蛋如從前上學堂那般的,該吃吃,該睡睡,該看書看書,該練字練字,似乎並沒有受到這件事的任何影響。
而沈家上下呢,也不曾有人開口提及此事,更無人開口勸說章弘鈺不要生章筠庭的氣。
反而,沈香苗時不時的抱怨兩句,說這章筠庭薄情寡義,甚至在章筠庭親自來送些吃食來時,都十分冷淡,不讓夏冰等人備茶不說,就連話說不到兩句,便將人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