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覺得不是這麼回事,索性打算趁著這事兒還沒有說定,更沒有鬧開了,走為上策,於是便快步往後門去,準備離開。
沈文韜收拾了一桌子的杯盤碗盞,端了滿滿的一托盤往後院裏頭送,一進後院裏頭,睜眼就瞧見了一個陌生人。
一品鍋的夥計,所穿的衣裳,都是同一種款式,同一種花色,同一種麵料,也是沈香苗特地請了布莊特地為所有夥計們免費做的,隻說是瞧起來同樣的衣裳,顯得整齊劃一,幹淨利落。
因此,無論是前堂招呼的夥計,還是後院裏頭洗菜切菜、洗刷碗盤之人,這所穿的衣裳都是一模一樣的,裏頭突然有個不一樣的,自然也就一眼就瞧了起來。
且那個人步履匆匆的往外頭走,讓沈文韜覺得十分奇怪,張口便喊:“哎,那人你別走,且等一等。”
而那老漢,發覺有人注意到他要離開,隻怕被攔了下來,越發加快了腳步。
沈文韜見狀,頓時擰起了眉頭。
此人不是一品鍋裏頭的人,且喊了之後非但沒有停留,反而越發急匆匆的,一定也不是那些來送東西來的,難不成,是來偷東西的?
沈文韜記得前段時間還聽聞旁人提及,說是有個飯莊,有那賊人趁著後院夥計們忙碌,隻裝作是來收泔水或者送菜蔬去的人,趁著眾人不備,偷走了飯莊的許多錢財。
而眼前此人形跡可疑,莫不是也是那等賊人不成?
沈文韜想到這裏,索性顧不得其他,隻將手中的托盤隨便放在地上,快步追上了那人,一把扭住了那人的胳膊:“方才喊你,莫不是不曾聽到不成?”
而那老漢冷不防被扭了胳膊,隻覺得是一陣陣的疼,隻“哎喲哎喲”的喊,一邊更是道:“你且先放手。”
“放手?”沈文韜冷笑起來:“那你得先老實交代交代,你到底偷拿了這裏多少東西……”
沈文韜話不曾說完,在看清那人的模樣時,頓時如觸電一般的鬆開了手,隻驚道:“你……”
“你是,吳大勺?”
吳實也是頓時一愣。
這個名字,也是許久不曾有人叫過他了。
待他離開清水鎮以後,因為不願意想起從前種種,對外也從未說過自己的外號,隻對外介紹自己姓吳名實,而他做過活的飯莊酒樓,也頂多叫他一聲老吳。
吳大勺這個名字,吳實隻以為往後應該是隻存活在記憶之中,即便是再能聽到,隻怕也得是回到清水鎮才有可能了,不曾想在這青陽府城中,還有人再叫他一聲吳大勺。
而既是這個人知道他吳大勺這個名字,必定便是從前認識的人,而瞧著眼前這個年輕後生,吳實是想了許久,也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這也難怪,自吳大勺離開清水鎮到現在,幾乎已有兩年的時間,沈文韜也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個頭竄了好大一截不說,人更是長得十分壯實,現在高高大大的模樣,和從前那個小豆芽的模樣幾乎是判若兩人,走在街上頭,與他相熟的人的都很難認出他來,更何況是吳實這種並不算十分熟絡,且當初還頗有過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