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其實還不錯,但也有些尷尬,一方麵西方的觀眾非常喜歡《英雄》充滿藝術感的畫麵,流暢的武打動作,認為這是一部非常值得觀賞的影片,另一方麵影評人卻對老謀子有些失望,認為他失去了以往的批判精神,甚至變成了衛道者。
1988年,張一謀憑借《紅高粱》捧得金熊,與柏林結下不解之緣,2000年,《我的父親母親》又再一次捧得金熊,這兩部電影都沒有太多爭議,因為它們都足夠純粹。
《紅高粱》讓西方的觀眾驚豔萬分,那種濃烈的色彩、豪放的風格一下子把西方的觀眾給鎮住了,盡管它不是十分具有現實性,張一謀塑造的是一個未來意義的人格,是一種人格理想,超越了具體的社會表層,具有人的本性與本質的深度,影片自始至終所呼喚的主題就是勃勃的生命力,讓他捧到金熊,展露他大師潛質的一麵,也讓影評人心服。
十來年之後,《我的父親母親》再次驚豔柏林,它同樣不是特別有現實性,但在這部電影中張一謀展露出他大師級別的信手拈來一般的自如,把一段愛情塑造得讓人無比動容,整部電影彌漫著濃濃的史詩一般的氣質,盡管是簡單的故事,也讓人沉醉,雖然說兩位新演員的功勞不小,但起碼它絕對配得上一尊金熊。
過了兩年之後,《英雄》橫空出世,本來讓國外的影評人期待萬分,可惜這部電影的故事請不足讓人惋惜,並且主人公的心態轉變塑造得過於突兀,散發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味道,雖然畫麵無比精美,但在故事性的瑕疵太過明顯,影評人實在是喜歡不上來。
其實老謀子自己也知道這部電影並不會特別受到外國影評人的喜歡,他拍攝這部電影就是要嚐試商業片,拿獎與否他是真沒有放在心上,周白跟老謀子聊過不少次,非常清楚他的想法。
影評人跟觀眾的審美是存在著很大區別的,他們更多的是從專業上麵去看待電影,而《英雄》無疑是一部討好觀眾的電影,並沒有過多考慮藝術性問題,也就難怪《柏林每日鏡報》的影評出來之後,裏麵的評論相當的尖酸刻薄。
“張在中國原來是製造麻煩的人物,今天是權力的衛道士。張不是一個沒有原則的樂觀主義者,為了他的電影和故事他必須有所周旋。”
“要是色盲就看不懂這部電影,細節經不起推敲。”
實際上在《英雄》首映之後的發布會上,老謀子就已經說過:他的電影是一部關於和平的電影,但並不是政治性電影;是有意摒棄血腥暴力場麵,“用內裏的心智去影響他人”。
每一年電影節,德國《銀幕》雜誌的電影節特刊都會對參賽電影打分,今年就邀請了德國、比利時、加拿大、英國、意大利等7國的“權威影評人”為參賽片打分,四顆星為最高,所以這個是必須關注的東西。
2月9日前《英雄》以1個四星1個兩星5個三星領先,2月10日已經被美國競賽片《時時刻刻》的3個四星比了下去,基本上可以說《英雄》拿獎無望,至少大獎絕對沒可能,這讓國內的媒體記者們大為氣餒,話題度沒了啊,很多人幹脆就打道回府,提前結束了這次柏林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