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岸寒倒是不知道,一個無心之舉的行為,會自己將來重新回到微微身邊創造這樣巨大的障礙。
他隻是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麼會在看見這人拽著舒微涼的頭發那一瞬,便身不由己這般暴躁的將人給滅了。
從加入那個特殊部隊至今,已經十二年有餘了,他從來就不是這樣暴躁的性子。
當然,在執行任務殺敵的時候這樣狠辣是必須的,可他已經五年沒有執行過任務了,而麵前這個人更不是什麼危及華夏安全的敵人!
人不是宴七滅的,他倒是沒有這樣多的心理負擔。
看到丁鐺沒事,舒微涼也緩過來,他便安心將那沒了氣的男人給拖到一旁,然後打電話找人來重新安排現場,一邊對丁鐺道:“這裏沒什麼事了,你先回去,便於我處理一下這些!”
他揚了揚下巴點點地上的人。
丁鐺倒是不知道已經有人斷了氣,還以為都是被宴七敲暈了,便乖乖的點點頭,突然又搖搖頭哭起來:“不行,我不能走,今天這兩個人帶我過來的時候,我二哥是知道的,要是我走了,他們又、又都出事(被揍)了,我二哥一定會把這件事怪在我頭上!”
到時候,她相親過程中跑掉,替二哥陪人應酬談合資又沒有談成,怕是下一步她二哥就要把她直接賣窯子裏去了。
想到這裏,丁鐺哭得更凶了。
雖然這幾年她已經感覺到家裏人的親情有些淡薄了,父親和二哥都鑽錢眼子裏去,母親不管事,大哥太老實在生意場上不如二哥,大伯小叔也都圍著二哥轉,但是她過著那樣好的日子不愁吃穿還能買些奢侈品,沒心沒肺的念完了大學,玩了這麼些年,倒也都是家裏人寵著長大。
現在突然一下仿佛從天堂墜入了地獄的感覺,真的讓她覺得很難過。
不是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但就是難過。
舒微涼緩過氣來,伸手拍著丁鐺的背安慰她:“要不你先和我回家!”
“好!”
丁鐺下意識的以為還是回舒微涼那個小公寓,應了一聲後才反應過來,趕緊搖頭道:“不行,你才找到了姥姥,我可不能去你姥姥家打擾你!”
尤其是,萬一舒微涼家裏的人也像她家這樣勢利怎麼辦?倒時候別她們倆都逃不開。
一旁,等了半天的舒淩風終於能夠插上話了,上前一步道:“你就是微微上大學以後遇到的朋友吧?放心,你去我們家絕對不會打擾到我們!”
既然這裏有人善後了,那麼他便不打算再露麵。
而且他也想看看,那小子會怎樣處理這事。
舒微涼看了舒淩風一眼,得到他的眼神鼓勵,索性也不囉嗦了,一邊一個招呼大雙小雙將丁鐺強製性就夾著往外走。
“就這麼說定了,今晚你先住我家,先交代清楚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能離開,要是交代不清楚,你就別離開了!”
楚岸寒沒有試圖再靠近舒微涼,等到幾人都離開了,他才暗暗地歎了一口氣。
剛才舒淩風看著他的目光,真的是十分不友善呢!
*
回到舒家的時候已經夜裏十一點了,按照平日的作息兩位老人家早就休息了。
好在小雙帶著舒淩風去找舒微涼的時候並沒有驚動長輩。
舒淩風鬆了一口氣,示意舒微涼直接帶著丁鐺去她的臥室。大雙小雙則是做賊般踮著腳尖偷偷地順著走廊去自己的房間。
然而,舒微涼提著鞋子剛打開臥室門,對著同樣提著鞋子做賊般滿臉驚悚的丁鐺道:“這就是我的房間!”一旁就傳來了郭淑貞困意慵懶的聲音。
“大半夜的偷偷帶誰回家呢都不讓姥姥知道?”
“啊!”
丁鐺一聲低呼,條件反射的緊緊貼門上。
房間燈被打開來,舒微涼一臉尷尬的眯著眼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道:“姥姥!這麼晚了你怎麼都還沒有睡覺!”
聲音裏是難得的撒嬌和任性,聽得丁鐺一個激靈:完全沒想到舒微涼居然也會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麵,可想而知她姥姥還是真寵她,這可太好了!
然後下一秒,適應了燈光的丁鐺終於看清了坐在輪椅上,靠在舒微涼床邊的老太太那張臉!
“啊!”
丁鐺又是一聲低呼,捂著嘴巴瞪圓了眼睛看著麵前這個老太太——她在《華夏》這本雜誌上曾經見過關於這張臉的這個人物的一個小專訪“…來自深淵的鐵血女人,一個百年家族的傳奇人物”。
當時因為這個老太太有著一個非常厲害的會畫畫的女兒叫做cornfield,是個天才級的畫家,所以這篇采訪報道她就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