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岸寒想直接安排人跟著舒微涼出門。

可是卻不知道要怎樣說服她才合適。

舒微涼卻沒想這麼多,既然他想要找自己隨時隨地都能找到,這倒也頗讓人安心不是。

“剛才醫生說,他的腦子損傷有些嚴重,怕是一時半會好不了!”

“嗯,我早晨就聽說了,所以已經替你約了京都的專家,大概明天一早就能抵達,到時候再給他看看!”

兩人都頗為默契的沒有提及夏東霖的名字,畢竟沒有一個適當的稱呼可以讓他們提及。

舒微涼默了默,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抬眼看著他:“夏溫霓呢?已經死了嗎?”

“怎麼?”

楚岸寒皺了皺眉,大概是沒想到她怎麼會突然想起問這個,然後慢慢地開口道:“暫時還沒死,不過也快了!”

至於具體的死以及怎樣死的過程,應該就不用給她詳細說明了吧?

好在,舒微涼對這些也並不在意,隻是道:“在她死之前,我想見她一見!”

猶豫了一下,楚岸寒便點頭應了。

話剛說完,舒雅顏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你跑哪裏去了?不是說好的要陪我嗎?舒微涼你這個小騙子,你在哪裏?是一個人嗎?”

舒微涼終究沒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然後目光瞟過楚岸寒,淡定地回答:“我在icu病房剛出來,不是一個人,還有醫生呢!”

頓了頓又道:“需要我讓醫生和你說兩句嗎?”

“啊呸,你趕緊的回來,我聽丁鐺說icu病房那邊根本就用不著人守著!”

“好,馬上就來!”

舒微涼掛了電話,突然幽幽地看著楚岸寒道:“我大表姐好像一早上都在等著看你一眼呢,魅力可真大!”

這話雖然說得簡答,但話裏還有話。

楚岸寒很快回過神來,唇梢忍不住勾了勾,神色有些欣喜又被迅速掩蓋,淡淡解釋道:“我並不認識她,但很感激她救了你一命,以後或許會欠她這個人情,但,僅此而已!”

說完伸手攬著她的肩:“走吧,我送你過去,但就不陪你進去了!”

*

舒雅顏看著埋頭默默畫畫的舒微涼,氣得有些內傷。

自從那天去icu回來以後,舒微涼就安安靜靜的在她的病房裏畫起了畫來,再也沒出過門。

就連後來醫生打電話說夏東霖脫離了危險,但腦部損傷還沒回複,甚至京都來了專家會診,舒微涼都沒有去看,隻是安排了丁鐺替她跑腿。

可,就是這樣舒雅顏才更鬱悶。

因為這三四天時間,楚岸寒都沒有再出現過一次。

她就納悶了。

之前不是聽柳兒說這兩人感情很好嗎?好到後來大雙小雙都撐不住那狗糧,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陪著舒微涼去畫室。

但又想起舒家的人並不喜歡楚岸寒的身份,也不願意認可這身份,她又是欣慰又是矛盾又是痛苦。

畢竟她與舒微涼同樣的是在一個家族。

家裏人不認可的人,換了誰也不會變的認可。

更悲哀的是,就算家裏人認可,那人的目光也還是不可能落在她身上。

甚至……她居然有一種自知之明,覺著舒微涼就算是死了,那人也還是不會多看她一眼。

而她,在這裏小心翼翼卑微且委曲求全的,僅僅是想多看他一眼……嗬,為什麼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舒雅顏煩躁地翻了個身,又扯著了傷口,不過,這幾日的傷口倒是沒那麼疼了,還開始發癢。

醫生說白細胞已經趨向於正常了,再過幾天她就可以出院了,畢竟沒有傷筋動骨。

那出院以後呢?

“你回去吧!”

舒雅顏突然開口道。

一時間,翟如芸抬起頭來莫名看著她,沒明白她在和誰說話。

“媽媽這才剛來給你送吃的,怎麼就讓我回去?”

“我不是說你,我說微涼!”

舒雅顏垂著腦袋,靠在枕頭上,就連手機都不想刷。

即將完成一幅畫的舒微涼很專注,並沒有聽到舒雅顏說的話。

頓時,翟如芸心頭一股怒火嗖的一下躥出來。

“微涼,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嗎?”

小雙趕緊偷偷地戳了舒微涼一下。

“嗯?”

舒微涼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著病床旁的人:“舅媽,你叫我?”

翟如芸深吸一口氣,想到舒淩風在樓下停車很快就會上來,便努力壓下怒意,冷冷道:“你表姐剛和你說話呢!”

舒雅顏這會兒已經沒了和舒微涼拉鋸時間的念頭,蔫蔫的道:“你回去休息吧,都陪我呆了五天了,你不悶我還悶了呢,天天看畫畫都看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