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陽整理了一下衣衫,剛走進美術館,迎麵就撞上了一個讓他記憶猶新的男人。

“怎麼是你?”

看到楚岸寒,桑陽腦子裏瞬間就想起了之前在安州樓的時候,這人二話不說就將微微從身邊帶走的場景,不但如此,他甚至還讓下屬攔著自己的去路,還打暈了自己。

後來得知這人便是“趁虛而入”與微微結婚的那個人,他更是恨得牙癢癢,私底下去調查了這人的身份和身世才知道他是誰,可偏偏之後就再也沒什麼機會見麵。

現在倒好,機會終於來了。

桑陽本著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念頭,握緊了拳頭就朝楚岸寒靠近。

而楚岸寒,同樣也記得這個在安州樓與舒微涼一起吃飯的這個男人,桑陽。

不過比桑陽更高級的是,他當初很快就調查到了桑陽的出現以及與舒微涼的關係,甚至最後桑陽不得不為了舒微涼而離開安市的時候,其實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幫舒微涼一把,但那時候他卻紋絲不動,便也是存了希望桑陽為此而離開安市的心思。

隻不過楚岸寒也沒想到,這人會這麼快就回來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

楚岸寒皺著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這比自己年輕兩歲的男子。

還好,帶有藝術氣息畫風的中長發讓他顯得老了點,那張皮囊看起來也不是多麼的年輕,但至少不是當下流行的小鮮肉款式。

楚岸寒放心了些,繼而又琢磨著,舒微涼好像也不怎麼喜歡什麼小鮮肉吧?

一旁,桑陽可沒什麼心思與這人廢話,握著拳上前兩步,然而他的動作還沒來得及展開,就被扼殺在搖籃裏。

美術館的館主很快迎過來,瞟了桑陽一眼,然後一臉笑容地夾在了兩人之間,麵朝楚岸寒道:“真是太好了,還以為您沒有空過來呢,洪老師傅可一直都在等著您!”

安市美術館的館主,就算沒有五十至少也四十七八了,可這會兒對著楚岸寒卻微微彎著腰,像極了一個被人豢養多年的老管家。

桑陽頓時瞪圓了眼。

他與老館長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認識也不止幾年時間了,這老頭兒什麼時候與人說話這樣客氣了?

然而老館長可沒時間理會他,一邊屁股朝著他一邊與楚岸寒低聲交談。

“…很充足,嗯,資金前所未有的足夠,這可不是一兩個公司的投資就能搞定的,楚少您這樣的大手筆,我們安市一定會銘記…”

桑陽揉了揉耳朵又靠近了些,卻被老館長一屁股撞開去。

“小桑,我先招待一下貴客,一會兒再與你說!”

嗬嗬,什麼貴客?不就是個投資商罷了!

大概是投資金額比較大吧?

桑陽皺眉想了想,還記得這次畫展投資方主要是風雲實業有限公司,這是翟家的產業,與楚家應該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難不成楚岸寒投的錢是另外用途?

眼看兩人已經朝二樓辦公室走去,桑陽姑且鬆開了拳頭,想起自己今天這一行的目的來。

他是特地從美國偷偷飛回來看舒微…哦不對,是特地飛回來看畫展的,並且已經先斬後奏的給大哥發消息彙報了。

再說安市畫展,他從來就沒漏過任何一次!

三年前就帶舒微涼看過一次,三年後,相信那丫頭無論如何都會來,更何況她自己還有畫在美術館收著呢!

想到這,桑陽很快就將剛才的不快拋開來。

這次他可是全力以赴的搞定了畢業答辯,為的就是這次偷偷折回來不會讓老爹和老哥暴跳如雷。

想想這個圈子裏,如今有他這樣乖的兒子並不多呢!

而在他走之前還聽說微微終於找到了姥姥家,他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回來看看了。

桑陽重新找回了好心情,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衫,朝著大廳有目的的一路逛去。

畫展第一天,人稍微多了些,繞了一圈都沒有看見舒微涼,桑陽不太甘心的又繞了一圈。

難道時間還早嗎?

可是畫展的畫家不是都應該一早就來了美術館嗎?

或許是他來晚了點?

但,一般情況畫展的新銳畫家也不會這個點兒就離開啊,萬一遇上有人要買他們的畫呢?

捋了捋各種緣由,桑陽索性靜下心,細細地重新在美術館逛起來。

他相信,隻要舒微涼在這裏,就一定會遇上她。

不然當初那麼大的山,那麼大的地方,為什麼他偏偏就去了舒微涼所在的那個村子呢!

二樓,已經讓人將舒微涼請到樓上來的某男,目光斜斜地瞟過樓下那繞圈的人影身上,唇梢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