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到底是愛的多卑微,才會願意為另一個人扛下所有的罪。
白靈話落,我跟她並肩坐著,沉默。
見我久久不作聲,白靈歎口氣,笑了笑,“洛洛,從小跟你一起長大,我知道你的性格,你不答應我是因為你心疼我,對不對?”
“這件事你不用跟我打親情牌,到底是誰犯的錯就讓誰承擔,是周尊犯的錯,自然而然應該由他承擔。”我回話,秀眉蹙著。
我說完,白靈深深看我一眼,估計是看著我意誌堅決,沒再說什麼,起身,往自己的臥室走出。
白靈這一進房間,就是足足一晚上,直到薑女士做好了晚餐,她都沒有出來。
“你姐今天幹什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我不太清楚,剛才的時候還沒有事兒。”
賀氏事,我不想讓薑女士知道,她是個柔柔弱弱的性子,如果讓她知道賀氏的事,後果不堪設想。
“這晚飯都做好了,還不出來吃飯。”薑女士有些不悅,提步便往白靈房間走。
薑女士進房門,我邁步走到餐桌前坐下,剛落座,就聽到白靈的臥室裏傳出一聲薑女士的尖叫。
我心下一驚,倏地起身,往白靈房間跑去。
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場景,白靈臉色煞白在雙人床上躺著,她身側,是一瓶已經喝光的安眠藥。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兒?”
“靈靈,靈靈。”
薑女士俯身不停的搖晃著白靈的身體,在搖晃幾下後,轉過頭對著我扯著嗓子喊,“打急救電話,快點打急救電話。”
我整個人僵站著原地,有些失神,有些失措。
最後,我還是撥出了那通急救電話,整個人猶如行屍走肉。
白靈被急救車拉走的那一刻,薑女士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碎念,“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靈靈一直以來都那麼好強。”
我沒多餘的心情安慰薑女士,隻簡單跟她說了兩句話,就開車跟上了載走白靈的救護車。
救護車抵達醫院,白靈被直接送進了搶救室,我站在房門口,盯著緊閉的搶救室門看了許久,挫敗的蹲下身子。
在接到賀子聰電話時,我正蹲在搶救室門口緩不過勁,在接起他電話時,說話的時候也是有氣無力。
“有事嗎?”
“白洛,你人在哪兒呢?晚飯怎麼也不回來吃?”
“我在醫院,我們家出了點事。”
“你在醫院?什麼事?”
“賀子聰,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先掛了。”
我自顧自的承應,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掛斷電話後約莫十多分鍾,賀子聰那張吊兒郎當的臉出現在了我麵前,半蹲著身子,伸出手捏起我下頜,“呦,哭呢?我還以為你這個人的心是石頭做的呢!”
我有氣無力的推開賀子聰的手,起身,頭一陣眩暈。
“得了,別逞能了,你們家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賀子聰眼疾手快的攙扶著我說。
我沒有做聲,提步往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坐下。
瞧著我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賀子聰走到我跟前,跟我並肩坐下,輕笑,“你們家的事兒我聽說了,那件事不是你姐做的是吧?聽說是那個叫周尊的?真是沒瞧出來,像你姐那樣在商業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居然也會掉入情網,嘖嘖。”
“賀子聰,你如果是來安慰我的,我謝謝你,如果你是來看我們家笑話的,我希望你現在就可以滾。”我冷聲,回應。
賀子聰聽到我的話,嗤笑一聲,“你以為我願意過來陪著你?實話實說,如果不是你們家賀森求著我來,我才不會來。”
聽到賀森的兩個字,我心情越發的煩躁,我甚至在心底都把白靈會服藥自殺的事都怪在了賀森身上,不過就是四份合同而已,賀氏家大業大也不是賠不起,他卻咄咄相逼。
我心底思忖,胡亂想著,賀子聰坐在我身側,突然用手肘戳了下我手臂,“白洛,你現在腦子裏麵想什麼呢?你不會是把你們家這些破事都怪在了賀二頭上吧?”
賀子聰話畢,見我沒反駁,倏地笑了,“真是沒想到,賀二居然也有這一天,掏心挖肺的對一個人好,最後連個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我說白洛,你這腦子是真不太好使啊,你這個時候最應該恨的人難道不是那個周尊嗎?”
我,“……”
被賀子聰先是猜中了心思,後又接了短,我抿唇,沉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