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孟妤兮的心髒一窒,手裏的藥籃子“砰”的落地。
這一聲打破了寂靜。
祁昱垂下眼眸,視線在那落在地上的藥籃子上停留了一瞬,下一刻,他抬起頭,勾唇,但笑得卻不太開心:“你對你這宮女,倒是盡心盡力。”
很顯然,孟妤兮此時手裏拿的藥材是紅桑拿的藥。
隻是他這話讓依舊處於驚嚇之中的孟妤兮不知該如何接,想了片刻後,她才道:“紅桑還在昏迷,嬪妾身邊也沒有其他宮女,就隻能由嬪妾代勞。”
“嗬。”祁昱輕嗤一聲。
隨即,他突然提步往前走去,推開門,在踏入寢殿時,他側眸低下頭看她,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倒是朕的錯。”
他的錯?他的什麼錯?
孟妤兮聞言微怔,她沒有聽懂祁昱的話。
她這會兒不懂,可是待第二日一早,當她看見柳枝時,她就懂了。柳枝是太極殿的宮女,但從今日開始就是她的。
柳枝站在房裏,她躬身,不卑不吭地道:“孟婕妤,皇上派奴婢過來伺候您,今後奴婢就是您的人,孟婕妤有什麼要求,盡管告訴奴婢,奴婢定然會盡心盡力地伺候。”
孟妤兮:“……”
“多謝皇上惦記。”她笑得很是客套。
身邊放了一個祁昱的人,於孟妤兮來說就是一顆□□,在後宮生存本就沒有自由,如今柳枝跟在她身邊,她就更難,有種被人時時刻刻監視的感覺。
像以前那種在衝動下踩枕頭的事情,就不能再發生。否則,就是小命不保。
兩人也沒這麼好說的。
半晌,柳枝含笑道:“主子,下午啟程回宮,奴婢去給您收拾東西。”
下午啟程?
比起柳枝成為她的宮女,孟妤兮更震驚的是此事。
“下午啟程?”她問。
“是的。”
聞言,孟妤兮想了想道:“紅桑醒了嗎?”
“應該醒了。”柳枝道。
“我的東西都是紅桑收拾的,你去問問她,另外,紅桑的傷勢還未痊愈,你讓她多休息休息,下午啟程回宮,在馬車裏肯定很難休息。”
孟妤兮還在擔心紅桑的傷勢沒有痊愈,坐馬車奔波會不會加重。
但哪知,在她的話音落下柳枝卻突然含笑道:“主子,這個您就放心吧,皇上仁善,體恤紅桑姑娘中毒未愈,而坐馬車勞累奔波,想來回宮後也一時半會兒的難以再伺候您,所以便特意恩賜紅桑提前出宮,她不用再跟著您返程回宮。”
宮女都是要年滿二十五周歲才能出宮,而紅桑今年才剛十五,是還沒有到出宮的年齡的,不能出宮。
但若是皇上特許,自然可以。
聞言,孟妤兮震驚抬眸。
站在屋內的柳枝又道:“孟婕妤別擔心,在紅桑姑娘的傷勢沒有痊愈之前,她可以一直住在靈安寺,有醫術高明的馮瑾公子照料,想來很快就能恢複如初。而奉和公公給了紅桑姑娘一大筆錢財,那些銀兩足以讓紅桑姑娘的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這可是宮裏所有宮女的期許,她們都盼著能年滿二十五歲出宮,紅桑今年才十五歲就能出宮,這可是其他宮女求之不得的事情。”
話音落下,屋內久久安靜。這消息太過於震撼,孟妤兮一直沒有出聲。
她坐在屋裏想了很久,但她的腦子裏卻像是一片空白,也不知在想什麼,又或者是什麼都沒想。
良久,她突然又想起什麼,猛地抬眸,神色變得緊張起來:“那些被關押在靈安寺的人呢?”既然下午就要啟程回宮,那那些被關押的人呢?他們是不用死了?還是已經……死了?又或者是……待會兒死?
也就在孟妤兮問這話的一個時辰前,祁昱剪斷了一顆盆栽,光禿禿的盆栽毫無生氣,但祁昱卻看得賞心悅目。
心情不錯的他突然出聲:“把那些人都放了吧。”
奉和道:“是。”
祁昱放下剪刀,他低頭看了看,半晌,他又突然抬手,慢條斯理地把那顆盆栽連根拔起,直到那花盆裏再無一點綠意之後,他才又笑了起來:“朕近日行善,不宜殺生,暫時放了他們。”
話音落下,他便輕搖了搖頭,笑得有些遺憾:“看來隻能等明年祭祀時再殺了。”
奉和:“……”若是他沒有記錯,皇上您昨晚才剛殺了人。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是紅桑的醋。
因為昨晚狗子去做別的事情了,所以沒有看到小孟和馮瑾。
馮瑾的醋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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