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晚禾驚訝出聲:“可是,這把琴對於你來說不是……”
“不過是一把琴,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我不想因為它而跟你生分。”少年說著,迎上了姬晚禾的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隻覺得少年臉上冷硬的線條忽然柔和下來,猶如‘春’風將冰雪融化,留下滋潤的嫩草。緊抿的‘唇’角勾起向上的趨勢,這點似有若無的笑意,霎那間將他冷若冰霜的麵容抹上暖意。
姬晚禾臉上一熱,有些狼狽地低下頭:“師、師兄,你突然這麼說……我……我也……”
“你這丫頭!腳受傷了怎麼還到處‘亂’跑?”
一個嚴厲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們。
姬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兩人麵前,肅著臉,神態一派威嚴。
少年連忙上前一步解釋道:“師父,你不要怪晚晚,這一次是我的錯。”
“你別總是慣著她。”姬昊看向少年,皺眉道。
少年移開了視線:“沒關係的,我……”
姬昊生出了一陣無力的感覺,他看向少年,歎了一口氣:“算了,你先帶她回去。”
“是,師父。”少年點了點頭,轉身看向姬晚禾,墨‘色’的眸底似有什麼在漸漸融化。
師兄他……竟然把那把古琴給燒掉了……
……是為了她嗎?
在姬昊出現之時,姬晚禾就一直在走神,以至於什麼時候回到房間都不知道。
“晚晚……”無奈的聲音再次傳入了耳中,拉回了姬晚禾飄遠的思緒。
回過神的姬晚禾側了側身,在自己倚靠的地方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回了少年一個撫慰的笑容:“師兄,我沒事了,不用擔心。”
“不……”少年皺起眉心,似乎說出那樣的真相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他停頓了許久才用生硬的語氣說出了此刻的情況,“晚晚,你……壓著我了。”
呃?
聽著少年一點也不自然的語氣,姬晚禾下意識抬起頭,恰好對上一雙深邃沉寂的黑眸。
剛剛師兄說……壓著他了?
視線稍微下移,姬晚禾看見自己的手一直揪著少年的衣襟不肯放開。
然後,她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不覺瞪大了眼睛!
此時少年與她隔得很近,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以及他長翹微微彎曲的睫‘毛’。
更糟糕的是,兩人的嘴‘唇’挨得很近,不到半寸的距離——隻要少年稍微低下頭,它們就會貼在一起。
這時,少年綁在發上的束發的帶子已經被扯下,墨黑‘色’的長發披散下來,原本棱角分明的冷漠俊臉像是帶著剛睡醒的困意,竟顯得魅‘惑’起來。
姬晚禾一時看得出了神。
片刻後,她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隻是她突然惡作劇心起,沒有立刻推開少年,而是抱緊了他,笑眯眯說道:“師兄,讓我撲倒你吧!”
少年一愣,瞬即窘了起來,狼狽地移開了視線:“晚晚,你……你一個‘女’孩子!腦子裏怎麼會有這樣……這樣的念頭!”
雖然中間有些話被少年刻意省去了,但是姬晚禾總覺得,那一個被省去的詞語,絕對不是什麼好的形容詞。
無論什麼時候,少年總是保持著如此冰冷孤傲的表情,深黯的眼底永遠充滿了平靜,周身亦總是縈繞著冰涼的氣息,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但這一切在姬晚禾眼中,其實都是假象。
正如此刻,簡單的一句戲‘弄’的話,就讓他臉紅失措。
“哼!”姬晚禾哼了一聲,故作生氣地將頭扭向另外一邊。
“晚晚,你……我、我讓你撲就是。”少年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微紅著臉小聲道,“不過,那件事情……你不要再生氣了。”
姬晚禾微微一愣,隨即釋然。
他所說的“那件事情”,自然是指古琴的那件事情。
“好。”她回頭莞爾一笑,伸手抱住了少年。
低頭看向懷裏的姬晚禾,少年有那麼一刹那的失神。
不過這個時候,姬晚禾卻伸手推開了他,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對了。”她抬眸看向他,眨著水靈靈的眼睛問道,“師兄師兄,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不過你也不要生氣。”
“什麼?”
姬晚禾掰著手指很認真地數道:“師父懷的那個孩子是不是你的?這裏就隻有我們三個人,不可能是我的,那麼剩下的就隻有……”
她說著,看向了少年。
少年的臉立刻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