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已經能感覺到冷宮的蕭條和破敗,一進宮殿內,這種感覺便越發明顯。
到處都是厚厚的灰塵,宮殿的角落內結了不知道多少蜘蛛網,上麵粘了些幹枯掉的蚊子,還有一些細小的爬蟲經過。
殿內也沒什麼擺設,就連椅子桌子都是胡亂的倒在地上,東邊缺了一條腿,西邊壞了一個桌角,一看就是不知道擺在這裏多少年沒有換過的。
屋子裏散發著一股難聞的黴味,東邊的一處角落裏擺放著一張簡易的木塌,木塌上直挺挺的躺著一個人。
許是聽到了腳步聲,那人強撐著身子坐起來。
隻見她身上一襲水藍色宮裝早就髒到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頭發也是亂蓬蓬的,一看到來人,眼睛裏頓時散出憤恨的光。
“你來做什麼?”
景寧揮了揮手,命宮人退下,然後,才掛著淺笑走過去。
“聽說皇後娘娘病了,特意來看看,怎麼?娘娘好像很意外?”
一聲“皇後娘娘”,如同鋼針一般刺進景小雅的心裏。
想當初,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後,整個帝國最尊貴的女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哥哥是軍中大將,手握重兵,就連皇上也要忌憚她三分。
而麵前這個女人,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宮女,就像一隻貪生的螻蟻一般,被她踩在腳下,隻要她稍一用力,就能將她輾得粉身碎骨。
可現在,這個女人,卻取代了她的位置,成了新的皇後。
而她,卻要呆在這破敗的宮殿中,成為一個人人唾棄的棄婦。
哈哈哈哈哈哈……
當真可悲,可笑!
景小雅蒼涼的笑出聲來,笑聲裏帶著數不盡的悲嗆。
半響,她止住笑聲,冷冷盯著景寧,冷笑道:“成王敗寇,我沒什麼好說的,你今天來如果是想來看我的笑話,那麼你已經如願了,滾吧!”
“大膽!敢這麼跟皇後娘娘說話!”
景寧抬手,製止住了宮人的嗬斥。
她淡淡的看著麵前的女人,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你覺得,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笑話可讓我看的?”
燈光隨著景寧的腳步,一點一點的前移,最後在離景小雅一步之遙的地方定格。
景寧微微彎身,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的臉上掛著笑,眼睛裏卻一點笑意也沒有,被燈光一襯,反倒溢出星星點點的冷意來。
景小雅被她捏著下巴,被迫仰起頭來。
這樣屈辱的姿勢,她顯然不能接受,掙紮了幾次,卻沒掙紮開。
反倒下巴上的痛楚從皮肉絲絲滲進骨頭,再從骨頭傳進大腦,隻覺骨頭都要被她捏碎了似的。
景寧一字一句的低聲說道:“你現在過得連條狗都不如,你覺得,我會對一條搖尾乞憐的狗感興趣嗎?嗯?”
她的聲音低冷沉靜,像湖麵的冰,入耳時便生出絲絲寒氣。
景小雅莫名的心頭一顫。
一種說不出的恐慌感像無形的風一樣,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