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操著一口流利的滄瀾話, 聽聲音應該是個中年男子。
老國公賀鴻光站在城頭,毫不畏懼, 聲如洪鍾的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我乃柔然國師鬱久閭琰!”
老國公賀鴻光思忖片刻,“鬱久閭永盛是你何人?”
“正是家父!”
此言一出,賀鴻光心中了然。
“怎麼?”
“你可是要為你父親報仇?”
“複仇不共戴天,作為兒子本就該手刃敵人。”
“不過……”
鬱久閭琰不說,賀鴻光也不接話。
過了好半晌,鬱久閭琰才朗聲道:“賀鴻光我敬你是個英雄,隻要你獨自出城應戰, 我便停止攻打汾城!”
“你敢不敢應戰!”
城頭上的守將們聽得是義憤填膺, 見過無恥的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元帥您可不能去!”
“對, 不能去!”
“他是在誆騙您!”
“您可不能中了敵人的奸計!”
賀鴻光揮手示意眾將士稍安勿躁, “你以為本帥是三歲小孩子嗎?”
“你可以不攻打汾城, 但你可以讓你們大檀打, 也可以讓諸位將軍,王子打。”
“鬱久閭琰, 你與你父親相差太多,本帥等你攻城!”
鬱久閭琰老臉憋的通紅,不都說賀鴻光在戰場上就是個隻會衝鋒的瘋子嗎?
瞧人家根本不上當, 分分鍾識破自己的文字陷阱, 還會反諷自己。
他嚴重懷疑那位內奸給的信息有誤, 其中有幾分真就不得而知了。
鬱久閭琰眸光陰沉, 冷冷的看了眼城牆上那道偉岸的身影,“我們走著瞧!”
鬱久閭琰回到己方陣營沒一會兒, 柔然大軍朝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震天的喊殺聲四起,大軍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來。
賀鴻光站在城頭分毫未動,時刻關注著戰場上的變化。
麵對數不清的柔然人, 滄瀾皇朝的士兵占據有城可守的優勢,事先在箭頭上包裹一層被桐油侵染過的麻布,在將領一聲令下,用身旁早已備好的火把點燃麻布。
萬箭齊發的景象猶如漫天流星雨,在半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朝柔然大軍呼嘯而去!
霎時間,柔然大軍中出現成百上千的人形火炬!
他們痛苦的嘶嚎,慘叫聲遠遠傳來,聽得人頭皮發麻!
被點燃的人形火炬,總是能連累幾個身邊的倒黴蛋與他共赴黃泉。
火箭雖然犀利,卻也不及一枚枚由投石車拋射城下的巨大火球。
爆裂的火球殘片,往往就能清空它周圍一大群柔然士兵,形成一個由火焰組成的真空地帶。
麵對氣勢如虹的柔然士兵,悍不畏死的推著攻城樓車奔赴城牆下。
整整七架攻城樓車,眼瞅著就要抵達城牆下。
賀鴻光當機立斷,下令,“桐油,滾木擂石準備!”
一桶桶早已準備好的桐油被推上城垛,在它後麵是兩人橫向抬起的巨木,就等統帥一聲令下,好給柔然大軍致命一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攻城樓車已經停在城牆下,大量柔然士兵魚貫而入,就等著升起雲梯,他們衝入城中,殺他個片甲不留。
就在此時,賀鴻光終於下令進攻!
一桶桶滾燙的熱油,自城牆上兜頭潑下。
衝在最前麵的柔然士兵發出淒厲的慘叫,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滾。
賀鴻光當然不會給他們站起來的機會,幾乎是在桐油潑下的同時,巨型滾木也如期而至。
那可真是挨到既傷,碰到既死!
大大延緩了柔然士兵的攻城時間。
僅僅這點小傷亡,自然是達不到賀鴻光的目標。
這回他也不用箭矢了,直接讓守城士兵把點燃火箭用的火把丟下城牆。
一是廢物利用,二是點燃桐油,與滾木。
幾乎灑滿城下的桐油遇火既燃,熊熊烈火竄起數十米高,就連城牆表麵都跟著燃燒起來。
賀鴻光暗忖,按照現在的火勢來看,柔然想要再次攻城,就要等城下的大火熄滅。
長時間燃燒的城牆和土地,柔然士兵就算再勇猛也抵擋不住灼熱的高溫。
另一邊,柔然國師鬱久閭琰看著由滔天烈焰形成的防禦圈露出一個殘忍地笑容。
“那就要勞煩董方卓和吳誌文兩位將軍,親率大軍將沿途抓捕的奴隸趕上戰場。”
“用他們的血肉,給我軍開路!”
董方卓和吳誌文相視一眼,眼神中的不不甘和屈辱幾乎要將人吞沒。
可他們卻不得不屈服於柔然人的強大,“是,國師大人。”
目送二人離開,鬱久閭琰遙望著汾城,“賀鴻光,我看你有沒有勇氣對滄瀾的子民舉起屠刀!”
他此舉不單單要兩位降將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更是要讓賀鴻光的一世英名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