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元卟離身前不足一臂遠的距離, 眸光森寒的俯視著,這個直至今日她依舊有所眷戀的女人。
強大的壓迫力致使她緊張的吞了口口水,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木槿, 你這是……”脊背僵硬的盡量靠著椅背, 雙手更是緊握扶手不敢動分毫。
“這就是你的解決方式?”去tm的敬稱, 她能控製著自己沒掄圓了巴掌扇過去,已經很給對方麵子了。
元卟離顫抖的雙眸, 小媳婦都要吃人了, 哪裏還敢頂嘴,“木槿想如何就如何,我全聽你的。”
賀木槿驟然一笑, 那笑如百花綻放明豔動人。
從那張嬌豔的紅唇中,說出的話卻是帶著冰渣。
“既然如此,那就讓所有涉事之人,統統去給我祖父陪葬吧。”
輕描淡寫的樣子,仿佛隻是在說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元卟離猛地從她動人心魄的笑容中驚醒,倉皇中起身直接撞倒身下的椅子。
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小媳婦,果斷的拒絕。
“木槿,你在說什麼?”
“他們是我的兄弟和母後, 你怎麼能如此殘忍!”
賀木槿的笑愈發濃烈,猶如一團烈火灼燒著她的心神。
她幾欲癲狂的道:“真好笑, 難道隻有你的親人是親人?”
“從小撫養我長大的祖父就不是親人了?”
元卟離被她一噎, 有些啞口無言。
一邊是血脈親情, 一邊是自己孩子的母後,手心手背都是肉。
這也讓元卟離很難抉擇。
賀木槿心裏明鏡似的,有哪個皇室會在意大臣們的性命。
他們無不覺得那些大臣就是他們皇室的狗奴才, 有用的時候可以召之即來,無用的時候便可揮之即去。
高興地時候賞賜不斷,就像喂聽話的狗狗一根肉骨頭,還得看他們感恩戴德的領賞謝恩。
稍有不滿也可隨便羅列個罪名,將之滿門抄斬,屆時再任用新人便是。
而且皇親國戚也擁有豁免權,哪怕罪名再大也有一次豁免其死罪的機會。
賀木槿深吸口氣,鬆開在袍袖中緊握成拳的手。
“元卟離,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要麼從今日起你消失在我眼前。”
“要麼就把元齊一家和允諾初交給我,我的耐心有限,你自己考慮清楚。”
她可以饒恕杜太後,讓她在幽禁中壽終正寢。
但決計不會放過三翻四次都想治她於死地元齊一家。
單單身為原書中女主的賀敏隻要一天不死,她的主角光環就一天不會消失,自己穿到的女配就一天不會脫離危險。
“我可以把元齊夫婦交給你,可你能否放過他們的孩子,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元卟離的心是好的,換來的卻是自家小媳婦的一聲嗤笑,“元卟離,你何時變得如此優柔寡斷,難道你不懂什麼叫: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嗎?”
“還是你想給小元寶留下一個,未來可以與她爭奪皇位的兄弟?”
“你想讓小元寶重蹈你的覆轍?”
“你的腦子被狗吃了嗎?”
她眸光一閃,卻被她垂頭很好的掩飾過去,委委屈屈的道:“可他還是個不記事的孩子,他什麼都不懂,而且皇室就隻剩下小元寶和元亮兩個小輩……”
正在氣頭上的賀木槿,也沒注意她的小動作。
幾乎是想也不想的道:“你是不是有病,想要孩子還不容易多生幾個就是,要別人家的作甚。”
“元亮的確還是個不足一歲的奶娃,但你能保證他長大後,不會有人對他說明一切?”
她可不想自己的女人,每天活在提心吊膽中。
元卟離嘴角上揚,心裏已經是開心的冒泡,抬頭滿臉渴望的看著自家小媳婦。
抬手抓住她消瘦單薄的雙肩,滿是激動的道:“木槿是說,願意給我多生幾個孩兒嗎?”
“我就知道,木槿心裏還是愛我的。”
不由分說,直接把呆愣的小媳婦拉進懷中。
直到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賀木槿才恍然大悟。
原來人家是挖好坑,就等著她跳呢。
什麼血脈親情?
她元卟離何時在意過?
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裝樣子,激怒自己讓自己失去判斷,被她牽著鼻子走罷了。
賀木槿咬牙切齒的怒道:“元卟離你好樣的。”
清亮的笑聲自元卟離的胸膛傳出,緊緊地抱著失而複得的小媳婦,她隻覺自己的心都被填滿了。
再也不是空落落的無處安放。
“木槿,你是我畢生摯愛,小元寶是我唯一的孩兒,身為她的母皇,又怎會不為她設想一切。”
“不過你能回到我身邊真的很好,很好。”
她的聲音很輕柔,也沒有那麼多甜言蜜語。
聽在賀木槿耳中,卻是那般的讓她心安。
小脾氣上來的她,怎會輕易繞過剛剛還套路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