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顏看著他，不明所以，“什麼傳言？”
他說：“你哥跟你嫂子，他們真的離婚了？”
沈顏聽到她的問題，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沉默，也許有時就是最好的答案。
“竟然是真的，沒想到沈策這個死腦筋，竟然會答應跟你嫂子離婚，也是神奇！”感慨過了，話鋒一轉，帶了微然的嚴肅，“你哥哥沒事吧？”
他哥哥麼？！
她眼裏瞬間漲了潮濕的水汽，但生生壓製了，那種沉重，在他麵前，她一分也不想傾瀉。
“你就管好你自己吧。”
說完，繞過他走開，他一怔，再想追上去，身側有人拉住了他，問：“書寒，一起去蔚山玩嗎？”
他搖頭，拒絕得幹脆，“我還有事，你們去玩吧！”
他直接開車回家去，家裏傭人阿姨見到他回來，都覺得驚訝，招呼都變得不利落了，“葉……葉先生回來啦？！”
他並不理會，徑直上了二樓，回到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然後，倒頭大睡。
醒來，已經是晚上。
起床來，屋子裏已經飄起了飯菜香。
書塵在客廳看電視，看到他下樓來，隻是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並未招呼。
他徑自去了餐廳，阿姨給他單獨準備了飯菜，還沒吃完，趙素雲就回來了，見到他在家，大抵也是意外的，但麵上倒沒表現出來。
他也並不管，吃完了飯，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
末了，才不緊不慢的去了露台。
趙素雲正坐在那株鐵線蓮下麵喝酒，那情景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淒涼。
“坐吧？！”她看到他，招呼。
他於是過去坐下。
夜風微涼。
“書寒，你告訴我，我除了用切斷你的經濟來源來讓你聽我的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辦法，溫和一點的，慈愛一點的，讓自己的表現看起來像是一個慈母一樣，而不是惡毒的後媽？”她喝了一口酒，神態落寞，語氣帶了悲意。
惡毒的……後媽麼？！
“我想回公司上班。”他並不理會趙素雲的話，隻是眼神寂寂，眺望著這個城市狹窄的一方夜色，說。
“這是怎麼了……這麼突然……”趙素雲對此顯然有些意外，她顯然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上班麼？
他向來不是這麼勤勉的人，她用了那麼多方法，想讓他走上正道，不要跟著那些二世祖到處招搖，橫行霸道，都沒有效果，現在這麼突然要回公司，是為什麼呢？
“我想明天就去上班，可以嗎？”他並不想給予趙素雲一個她想要的理由，他隻是看著她，這般問。
“明天？”趙素雲一瞬間表情為難，她放下手裏的酒杯，說：“還是等下周吧，下周一，公司要開行政例會，那個時候，我好將你介紹給各部門的領導認識。不過，我想要一個理由，為什麼？”
他眸色淺淺，語氣冷淡，“理由？非得要理由嗎？”
他微微皺了眉頭，自問自答，說：“那我給你現編一個吧，我就是玩累了，想要體現一下，上班族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這個理由，過關嗎？”
他與她說話，向來不會隱藏自己厭煩的情緒。
“書寒，公司經營不是兒戲。你平日在外麵怎麼玩鬧我不管，但是，在你父親留下來的公司裏，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亂來的。”趙素雲凝眉，嚴肅了語氣。
“在我父親留下來的公司裏，我想要怎麼做就怎麼做，你想要管束我嗎？別搞笑了，我父母都已經歸天了，想讓我聽話，除非你把他們從墳墓裏給我請出來，不然，還是別自作主張，多管閑事了。”他的嘴巴向來毒辣，想要跟他講理，那理隻會越講越歪。
趙素雲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書寒，你真有那麼討厭我嗎？”
“你可真是沒有自知之明，我不討厭你，我是恨你。”他情緒越漸濃烈，但到底收住了，隻是眸光寒涼，一時難以平複。
“是啊，我的確是沒有自知之明，所以，你能告訴我，為什麼那麼恨我嗎？是因為我取代了你母親的位置，還是因為，我逼著你，讓你跟沈顏結婚？”趙素雲認真回想，他們的關係，變成如今這般糟糕地步，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又因為什麼確切的事情呢？
時日堆積，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她真是想不起來了。
她認真的看著他，期望他能給予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但他神情沉痛，眼神輕蔑，語氣帶了冷嘲，“你還真是沒有自知之明，連自己曾經做過什麼事情，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他說完，不願再理會她，轉身，瀟灑離開。
趙素雲看著遠處蒙蒙夜色，歎了一口氣，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眸色深深，語氣沉重，說：“怎麼會忘呢，因為那個女孩子嘛，嗬，還真是多情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