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終至哽咽(1 / 2)

那像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可卻將他的心和魂,都牢牢的鎖住了。

桌上的茶飲涼了,那個講故事的友人早已經離開。

隻有他還僵硬著醜陋的身體姿態,靜靜的坐在那裏。

他多希望這隻是一個故事,而他,隻是這出故事裏,匆匆而過的路人甲。

天黑了,他的情緒,也徹底陷入冰寒。

穆媛媛,那畢竟是他曾經深愛過的女孩子,是他的初戀,她們—那些打著愛他旗號的人,怎麼能夠那麼去傷害她呢?!

這不是在增加他的罪孽麼?!

他聽了那個故事,明明那麼悲傷,卻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仿佛是被封印了一般。

但這是真實的生活,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事情,來不得半點兒玄幻。

她死了,可是,他還活著?!

活著,所以,才這麼痛苦麼?!

從那天之後,積極向上,樂觀自信的葉書寒變了,變得鬱鬱寡歡,毫無自律,變成人生隻有酒色的放縱之徒了。

他不在認真工作,天天喝酒買醉,而後,不知道從哪裏結實了一幫同樣縱情聲色的二世祖,開始流連夜店,夜不歸宿了。

甚至,之後,徹底的不上班了。

不分百日黑夜,思緒總是被泡在酒壇子裏的。

時常沉默,拒絕任何人的探尋和關心。

仿佛毫無來由。

起初,趙素雲和沈顏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也都苦口婆心的去找他談過,但他的姿態拒人於千裏之外,問一句答一句,並不真心,態度不耐,甚至,謊話連篇。

對於他這般變化,她們毫無辦法。

因為不知道原因,所以,根本也無法對症下藥。

直到,有一天,他喝醉了,第二天,也還沒有回來。

趙素雲著了急,找到了沈顏,也聯合了其他的人,開始去找他。

最後,在穆媛媛的墓碑前,沈顏找到了爛醉如泥的葉書寒。

他喝醉了,抱著那一方冰冷的墓碑,趴在上麵,睡著了。

那一刻,沈顏才懂。

原來,是因為她。

終究,他還是知道了。

原本,也並沒有刻意想要隱瞞,隻是他沒有問起過,所以,她也就沒有提過。

但如今,沈顏卻知道,這難以解釋,並且也解釋不清了。

沈顏看到他在,好歹是鬆了口氣,起碼他很安全,而後,折返下山,去買了兩瓶冰水,再回來,當頭朝他澆下去。

七八月的天氣,熱氣灼人,但睡夢中的他,還是被這冰水冷醒了。

“啊……”仿佛頭疼欲裂,他掙紮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起身來,看到站在一側的她,也並沒有覺得很驚訝。

他一邊揉眼睛,一邊淡淡的招呼她,“你怎麼來了?”

沈顏看到他那副樣子,既覺得心痛,又覺得不快,仿佛是心裏堵了一團棉花似的。

“你酒醒了?那就跟我回去吧?”

“回去?!”似乎思緒還回沁在酒精的麻木混沌裏,他挑眉,看著她,語氣輕佻,問她:“回哪裏去?”

回哪裏去?!

沈顏耐著性子,語調平靜,說:“當然是回家了,難道你要在這裏,一直睡下去嗎?”

“回家?”他語調突然帶了嘲諷,“家?”

他突然冷笑一聲,說:“沈顏,別搞笑了,我父母雙亡,又無妻兒,孤家寡人一個,哪裏來的家?”

孤家寡人?!

“葉書寒,你就那麼愛她嗎?”也許是因為那句孤家寡人刺激到了她,沈顏的語氣,也帶了委屈的起伏音調。

葉書寒毫不猶豫答了一個“是”,他說:“沈顏,她是誰呢?你敢告訴我,她是誰嗎?這個如今冷冰冰躺在墳墓裏的人,你看著她,你告訴我,她是誰?”

像是宿醉未醒,還發瘋呢?!

他等著沈顏的回答,似乎很有耐心。

但沈顏卻有些心浮氣躁了,“葉書寒,她已經死了,你明白嗎?你能清醒點兒嗎?她三年前就死了!”

死了?!

她竟然能如此平靜坦然的說出這句話來?!

葉書寒突然笑了,笑著笑著,流了淚,他說:“沈顏,你怎麼能這麼平靜呢?你怎麼能毫無愧疚呢?她死了,是,她死了,可是那又如何呢,她會永遠活在我的心裏,成為我生命裏的一部分。而你……”

終至哽咽!

他有多難,多痛苦呢?!

為什麼,這所有的一切,淪落到了最後,都變成了紮在他身上的刺。

他招誰惹誰了,為什麼會被老天爺如此對待,如此收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