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世間,哪裏真的有不透風的牆,即便後來,趙素雲告訴她,說葉書寒並不知道穆媛媛當年懷著孕來找她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她將穆媛媛帶到她麵前的。
但,或許是做了虧心事,沈顏對於趙素雲的話,是存了疑心的。
若是他真的不知道,又為什麼會在穆媛媛的墓碑前,對她發那樣大的火呢,而後,恣意放縱,幾乎是完全無視了她的存在。
那些像是貓捉老鼠一般的小遊戲,她看似與他樂在其中,實際上,卻,無比煎熬和痛苦。
他們曾經無比親密,幾乎融為一體,可是,突然之間,他對她的愛和暖,包容和體貼,全部都變成了寒涼的冷漠和輕諷的嘲弄。
而他曾經,那麼的陽光實誠,如今,卻變成了一個吊兒郎當、聲色犬馬的二流子。
任誰,一時也難以接受吧?!
如今的葉書寒,早就不是那個她曾經熟悉的葉書寒了,未免他真的做出什麼不可控的事情來,沈顏隻得焦急的尋他。
她打了很多電話給他,但他全都不接。
沈顏那天找了很久,最後,終於在一家酒吧裏找到了他,他喝得爛醉,就那麼躺在大廳裏的沙發上,淩雲陪在他的旁邊,正在跟旁邊的人說話。
沈顏走過去,淺淺的招呼了一聲,便帶走了葉書寒。
費了老大勁才扶他上車。
沈顏並沒有將葉書寒送回家,而是,帶他去了自己租住的小公寓。
葉書寒在她的公寓一直睡到大半夜,直到,他被渴醒。
而沈顏,一直沒睡,給他換衣服洗,又給他擦了身子,然後,給自己做了點兒吃的,洗漱之後,已經是半夜。
葉書寒醒來的時候,沈顏剛好洗完澡出來。
也許,是因為那晚夜色迷亂,而他口幹舌燥,焦灼難忍,思緒有一瞬間脫軌,以為還是兩人以前恩愛時刻,不管不顧,便,攬她入懷,而後,恣意親吻。
而她,雖然極力想要推開他,但雙手,卻似乎有些不聽使喚,最後,隻能一邊落淚鄙夷自己,一邊,順從的被他撤掉身上的浴袍。
他在那樣朦朧迷醉的時刻,伏在她的耳邊,對他說出那句似真似假的告白,他說:“我愛你,顏顏,我永遠愛你——”
他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頰邊,她一時隻覺得似夢似幻,最後,卻沒有忍住,還是,落下淚來。
美好,卻又覺得淒涼。
他們相戀三年,一切去過無數個地方,也曾經,一起,陪伴著彼此,渡過個無數個孤獨的夜晚,也有過此般親密時刻,但他,卻從未對她言說過“愛”這個字。
仿佛這是他的禁詞。
沈顏還以為,他或許,永遠都不會對她說出這句話呢,沒想到,竟然會是在這樣子的時刻,突如其來,這三個字,喜悅著,傷心著。
此生,銘記,絕不會忘。
但,這,卻仿佛隻是她一個人的美好記憶,因為第二天他清醒過後,發現自己正如以往般,抱著睡得香甜的她在懷裏,瞬間,皺了眉。
他悄無聲息的抽手離開,等到沈顏醒來,才知,他已經到了機場,一個人,飛到麗江遊玩去了。
沒有隻言片語。
他一直在麗江待了一個多月,再回來,一切如常,依舊長期混跡在聲色場所,過著熱鬧喧囂,卻空茫無度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沈顏找到他,告訴他,她懷孕了。
即使是在大白天,他依舊有一種酒醉之後的暈眩感,“你……你說什麼?”
他皺著眉頭,大著舌頭,似乎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但沈顏的神情很嚴肅認真,她再一次一字一句的告訴他,說:“我-懷-孕-了-”
我懷孕了?!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傳遞的也是很直觀的信息,但他卻仿佛聽不懂,眉頭越皺越緊,最後,掙紮著從沙發上坐起來,重複著她的話,“你懷孕了?!你……懷孕了!”
他仿佛終於懂了,視線慢慢的移到了她的肚子上。
但沈顏的神情卻很不對勁,她說:“我就是想來告訴你一聲,以免日後,你知曉了,又覺得我刻意欺騙了你,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因為……”
她歎了一口氣,有些說不下去。
葉書寒卻仿佛還是有些懵,“因為什麼?你現在,連懷孕了,懷著我的孩子,也覺得,這種事情,我都不用知道的嗎?”
喜悅?還是憤怒?
他突然站了起來,有些焦急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仿佛是不知道應該有什麼樣子的反映,或是,應該怎麼辦?
她懷孕了,懷了他的孩子?!
這本是一件喜事,但他們此時的神情,都帶著某種消沉的凝重。
沈顏怕他誤會,於是,說:“你不要誤會,我並沒有想要瞞著你什麼,隻是……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