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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瀟把玩著那串鑰匙,將它穿在左手的食指上,來回旋轉。旋轉了不到百下,人就已經走到了安宸玨家的車庫。

鑰匙插進鎖孔的漆黑孔洞,隻是稍稍一轉,門就輕易的被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被整齊擺列的還帶著一些木岔子的木板塊以及被擦的幾乎可以倒映出人影的鑽頭和鋸子。

“沒想到阿宸這兒的東西還這麼齊全啊。”寧瀟四處看了看,最後目光鎖定在了那輛似乎是新做好已經拋光好了的單車。

他騎上去試了兩下,發現這車子其實是比之前從阿宸這兒軟磨硬泡要借走的要好騎一些。他兩隻腳踏在單車的腳蹬上,聽著鏈條摩擦發出的微微的刺啦聲,甚是不解,“阿宸怎麼舍得用那輛車換這輛啊?明明這個要更好騎。”

寧瀟掌控著手把出門,把車子放在車庫門口停好,正要把鑰匙旋進去把門鎖上的時候,卻見到身後伸一隻手,按住了他想要旋轉鑰匙鎖門的舉動。

寧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隻手嚇得不輕,身體搶先一步作出反應,手肘向後捅過去,但卻撲了一個空,被身後的人輕易的躲開。

“抱歉,嚇到你了。你是阿宸的同學?”鍾宇澤整理好因寧瀟那一擊而生出的衣服的皺褶,又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對眼前的少年說的柔聲細語問道。

“啊..是,我叫寧瀟。您是...?”寧瀟看著眼前穿著黑色長風衣的男人,當見到眼神落到他溫和的眉眼時,寧瀟被人嚇出來的氣也消了大半。

沒辦法,長得好看的人,往往都是有些加成的。眼前的人,的確生得好。

“阿宸家的人,都長得這麼好看的嗎?”寧瀟嘟囔著小話,隻是這小聲的話似乎也被眼前人聽到,因為寧瀟聽到了他清晰的笑,然後溫聲的和他說,“我好看嗎?”

當寧瀟被美色迷惑的暈暈乎乎的時候,眼前人朝他伸出了一隻手,那隻手膚色冷白,骨節分明,隻是幾乎是遍布手指關節上的細小傷痕,讓這隻手更多了幾分淩虐的美感。

“我叫鍾宇澤,是阿宸的老師,也是他沾點遠親的叔叔。”鍾宇澤溫聲說著,鏡片下的眼神深邃。

“你好。請問您是..是..有什麼事情嗎?”寧瀟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他這種見到好看的美人就結巴的體質,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好?這不是丟人,丟到美人麵前了嗎?

“也沒什麼。隻是我正好也想去車庫看看,所以...”鍾宇澤話還沒說完,寧瀟就把那串鑰匙直接遞到了他手上。

“既然你是阿宸的叔叔,那這鑰匙給你也沒什麼不行的。”寧瀟笑了笑,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陽光下的少年,一身白襯衫。和不遠處停著的單車與春日的樹蔭是極其相配的選擇。鍾宇澤看著這美好的一切,壓抑著心裏想要破壞的欲望。

為了不讓他過快的暴露,他隻能微眯了眼,溫聲說“我看上課的時候應該快到了吧,再不去上課,你可能就要遲到了。寧瀟小朋友。”

“啊對,看我都快忘了。那阿宸的叔叔你慢慢看,我就先去上課了。”少年騎著單車行在樹蔭裏,陽光落滿一地,身上的白襯衣都染上了陽光的淺淡味道。

是多麼美好的,脆弱。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這麼..好騙。”鍾宇澤把那串鑰匙放在手心裏,食指準確的勾連出寧瀟剛才開車庫門的鑰匙,笑了笑,“本以為要多費點事,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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