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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想等到生日會的時候才讓你發現她的存在的。但是我突然覺得在你熟悉的地方見到故人,會讓你更意外,也更...好。”鍾寧遠笑著,指尖旋轉著圓珠筆的筆身。
就如同安宸玨之前旋的那樣,在食指的指節中旋轉。
隻是安宸玨並沒有像鍾寧遠構想的那樣氣憤難當或是冷眼相向。
他隻是很安靜的坐在座位上,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那樣安靜的坐著。
“無聊。”安宸玨丟下這樣一句話,便再也沒有說過話,隻是認真的看著黑板上老師們的描繪,一筆筆的記下該寫的筆記。
對於鍾寧遠這樣的人,安宸玨的處理方式向來隻有一個,那就是無視。
當做不存在這種解決方法,對於一個以各種方式尋求目光的人來說,是最有效的製裁手段。
似乎是製裁的有效,鍾寧遠閉上了他的嘴,一整天都安靜的如同不存在一樣。
傍晚的燈光亮起,蕭嫘亦步亦趨的跟在推著單車出校門的安宸玨身後,手指不停的交織。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對於家裏的事情,安宸玨向來是一句話都不提。
她大概可以知道他的家庭並不幸福。
今天那個突然出現的老奶奶,她直覺的覺得安宸玨與她的關係不簡單。而那個奶奶張口閉口的“怪物”說辭,更讓蕭嫘心中如刀絞。
她想開口,但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是我奶奶。”安宸玨推著單車的手一頓,單車前行的軲轆停了下來。
樹上被風吹落的花瓣在地上被單車前行的慣性碾過,淡粉的顏色被發黑的色彩掩蓋,黏糊糊的細胞液粘連了一地。
“因為我從小不愛說話,他說我是怪物,在我三歲的時候把我趕出了家。雨裏我沒有地方去,隻能去找我父親...”安宸玨說著話,似乎眼前又浮現了當年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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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滾,我們安家沒有你這樣的人!我不會承認你的!”他被狼狽的鎖在大門外,雨很大,他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一遍遍的用路邊的公用電話亭給父親打電話。
電話沒有被接起,他打了一遍又一遍,知道電話卡裏沒有了餘額,他才停止了撥號的動作,最後坐在電話亭裏看著眼前的雨打在電話亭透明的玻璃上,直到天明,直到他看見了安雲泓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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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宸玨握著單車的手緊了緊,他忽然有些不敢回頭。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身後的人,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和蕭嫘說,說他曾經痛苦的童年,說他...曾經承認自己是怪物的身份,他是個不正常的人。
“阿宸,你隻是不愛說話,這是你的性格,不是你被批判的理由。”蕭嫘從後環住少年的腰,側身靠在他的後背上,不再言語。
身後傳來的溫度,讓安宸玨逐漸覺得安心。
人類的溫度,動物的溫度,是可以傳播的。一點點的溫度傳播中,是有人陪伴,有人了解,讓人沉迷的陪伴的愛。
“那個阿宸..你沒事吧。”當安宸玨正要再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身後便傳來了寧瀟的聲音。
寧瀟看著眼前兩個人的動作,不自在的咳了咳。
蕭嫘臉也瞬間的漲紅,桎梏少年的手鬆開,隻是少年回握住手,讓她更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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