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綹也是半響說不出話來,若不是公主細心檢查了一下,隻怕貴人便要遭殃了。

“僭越之罪,該如何懲處?”清河問蘇貴人。

蘇貴人扶著小綹緩緩地坐在椅子上,隻覺得雙腿一陣陣的發軟,聲音也禁不住顫抖起來,“打入冷宮算輕的了,像我這種不受寵位分底下的貴人,隻怕難逃一死。”

換言之,她是與死神擦肩而過了。

清河命小綹把門關上,然後打開蘇貴人的衣櫥,把所有的衣裳拿出來。

“公主,您要做什麼?”小綹見清河一件件地翻看,不由得問道。

清河從一大堆的衣裳中挑出了一條同色係的宮裙,隻是是衣裳所繡的石榴花,遠遠看去,和月季有些相似。

“馬上把這條裙子燒毀,記住,不許任何人看見。”清河把尚貴嬪送的宮裙塞給小綹。

小綹怔了一下,“燒了?那回頭貴嬪娘娘問起,該怎麼說?”

“她不會問,”寒光籠著清河的臉,她的眸子一寸寸地森冷下去,“首先她今晚不會發現,其次,就算發現,她也不敢問,因為她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這條裙子是她送的。”

“但是我們都可以作證,這條裙子是她送的啊!”蘇貴人道。

清河瞧著蘇貴人,“確實,我們都可以作證,但是,父皇會選擇相信你還是相信尚貴嬪?”

蘇貴人臉色蒼白,沉默了一下,對小綹道:“按照公主的吩咐去做。”

小綹飛快地用灰布把宮裙包好,閃了出去。

“但是,”蘇貴人擔憂地道:“她這一計不成,怕又會想其他的計策,到時候我們一樣是防不勝防的。”

清河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快速地道:“那就讓她以為自己已經得逞了。”

蘇貴人怔怔地看著清河,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離晚宴還有幾個小時,清河取來針線,飛快地在那條宮裙上繡幾朵淡紅色的花,形狀看起來和牡丹有些相似,她有這麼好的針線功夫,得益於她前前生做首席財務官之前,曾經學過設計,也鑽研過一段時間中國的繡花。

暗紋是沒辦法補上去的,所以她在宮裙外加了一件輕紗,輕紗上用銀線勾勒出幾條線,與宮裙裏的明繡相搭配,遠遠看過去,確實有幾分像鳳凰的錯覺。

如果不是湊過來細細地分辨,是沒有辦法分辨清楚的。

蘇貴人見清河繡的陣腳如此精致,不由得大為驚異,“你的繡工什麼時候精進了?”

清河笑笑不語,她懂的遠遠比蘇貴人知道的多。

皇帝把這一次的宴會稱為家宴,皇後因病沒有出席,戚貴妃被安排在皇帝身邊的座位。

清河與蘇貴人來到萬壽宮的時候,萬壽宮已經十分熱鬧,皇公貴族們帶著家眷入宮,連被封賞的軍候公侯們也都帶著家眷入宮。

清河在前生死了之後,是帶著記憶投胎到寧國侯府老侯爺的嫡子寧裴膝下,寧裴後來因立下軍功被封為郡王,清河出世之後便便被皇太後封為清河郡主,因為,清河的母親,就是皇太後的侄女。

所以,清河對這個晚宴唯一的期待,便是希望能看到自己的父母,想起他們知道自己死了,不知道該怎生的難過。

但是,她並沒見到父母入宮,甚至寧國侯府的人一個都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