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語麵容一陣青,一陣白,她琢磨不準眼前的人到底是清河郡主還是懿禮公主。
但是,這最後一句話,她卻不這麼認為,她冷冷地道:“是嗎?我真的即將被處斬嗎?據我所知,隻要我一天不認罪,都不能判我刑。”
清河慢慢地從發髻上拿下一根簪子,“這簪子,是那日你被捕的時候,從你頭上掉下來的,我撿了去,鎏金嵌翡翠琉璃簪子,挺貴的吧?”
李湘語盯著她,“入得了你的眼嗎?”
“我不太喜歡,”清河在手裏把玩了一下,忽然抬起眸子,眸子裏閃過寒光,“所以,我決定把這根簪子還給你,而你將會用這根簪子自盡,畏罪自盡。”
李湘語陡然一驚,“你想做什麼?你敢?”
清河淡淡地笑了,“不敢嗎?李湘語,你跟了我這麼些年,你覺得我真的不敢嗎?”
李湘語退後兩步,“你真的是清河?”
“是與不是,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
“你如果是清河,為何你不找元肅算賬?你隻針對我?難道你就不憎恨他不念夫妻之情,也要對你下手嗎?”李湘語厲聲質問。
清河拿著簪子在手心輕輕地拍了兩下,“你不知道嗎?他已經死了,在祖墳前自盡。”
李湘語瞪大眼睛,駭然道:“不可能,他那麼怕事膽小,怎麼會自盡?”
清河笑了起來,笑容極盡陰鬱,“他膽小怕事,不敢麵對自己犯下的後果,自然就得自盡。”
李湘語跌坐在地上,恐懼像空氣一樣鑽進心肺,像毒蛇一般盤踞在她的心底,如果元肅都死了,她還有活路嗎?
不,她不能認罪畫押,隻要一天不畫押,她還有活著的希望,頂多是在這牢中耗一輩子,總勝過死去。
她猛地抬頭,看向清河,咬牙切齒地道:“你若敢殺我,我就是最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清河奇異地看著她,“你竟然相信做了鬼就能找我報仇?若你相信,怎會去殺人呢?莫非你不怕殺了人之後,那些人都變成鬼回來找你複仇啊?”
李湘語閉嘴不語,隻是神色依舊驚恐。
清河陡然變了主意,來這裏,本是為了了結李湘語,但是現在看來,殺了她並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讓她在這牢中活下去吧,絕望,會讓人徹底崩潰。
清河把簪子丟給她,“我不殺你,你好好地在這裏呆著吧,這裏關押的都是等死的囚犯,他們會教會你,所謂的榮華富貴都是虛的,能安靜地坐在家裏,即便辛苦勞作,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清河說完,眸光掃過李湘語臉上的驚恐和絕望,轉身走了。
大牢內,傳來李湘語絕望淒厲的尖叫聲,清河隻是淡淡一笑,牢門關閉,把所有的前塵過往都關在了裏麵。
陽光有些刺眼,驅散了寒冷,她脫下披風,交給彩菱,“彩菱,你願意跟我去血聖山嗎?”
彩菱笑道:“公主去哪裏,奴婢便去哪裏。”
清河微微一笑,“我也該去找他了!”
主仆二人,大步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