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話 亂去不堪剪1(2 / 3)

“不,我喜歡花,卻極其憎惡它的刺。”

利馮茲說的理所當然,隻見他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把匕首,接過雷傑尼手中的玫瑰,徑自將她的花莖連根剪斷。

“這樣就好了……”

“這樣就好了?”

雷傑尼苦笑,“你放開手看看。”

利馮茲微微挑眉,鬆開攥緊玫瑰的掌心。那朵原本潔白的玫瑰經曆了兩人手心的來回折磨蹂躪已經顯得枯黃無力頹靡不堪了,染著絲絲鮮血的花瓣似乎還在垂死掙紮。

隨著利馮茲鬆手的動作,脆弱的花朵終於鬆散開來,碎成一片一片。

“看吧,你毀了它。”

“花似伊,伊人如花。你剪去了她所有的刺,便寧可玉碎,也不苟活人間。”

雷傑尼推了推眼鏡,“這就叫做……風骨。”

“風骨……麼?”

利馮茲微微歎息著,將花朵丟到一邊。卻又躊躇片刻,俯身將它撿回來,軟軟的攤在手心處。

雷傑尼沉默,抬首望著這當空皓月。

“人類就是人類,和我們不一樣……不是隨隨便便的複製品就可以替代的。”

不,某種程度上來說……

靈魂,便是無可取代的了。

利馮茲凝視著手心的玫瑰,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想:看不懂這一段啞謎的童鞋們請看這裏~首先,這裏的玫瑰當然是比喻人的啦,然而這玫瑰前前後後被雷傑尼拿來比喻了兩個人。也就是說李瘋子和偽提子他們把這朵玫瑰理解成了不同的人,那麼,究竟是哪兩個人呢?)

眼前仿佛回蕩著那日的晴空下,流白溫潤的倩影。素手執笛,回眸悵然。

——“朝如雲,暮成土,慧極必殤。”

——“同日生,同日死,情深不壽。”

那樣的溫柔,那樣如水一般的繾綣旖旎的人……

黃土壟中,卿何薄命?

視線轉至離今昔處。

結束了與馮恩的談話後,今昔隨手合上終端,四下無人裏,便再度寂靜了下來。

今昔轉眸,凝望星空。今夜月明星稀,卻讓她隻覺得梳理而又落寞。

是啊……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今昔苦笑,隨即放眼望去。

荒石崗下。

一方淺淺的墳墓,隱藏在這漫天黃沙之間。由於四周皆有低矮丘陵的關係,若不是有心,是絕對不會發現這裏的。時至今日仍然可以看出,那是以人力匆匆掩埋的痕跡。

今昔頷首,取出那柄紫玉笛輕輕倚在唇邊,緩緩吹奏出一首略顯古老哀涼的曲調。

已經十餘年未曾吹奏的笛聲,卻也沒有半分生澀。今昔隻一味悠悠的吹著,忽而落下淚來。

(嘛~今昔妹紙這次吹的曲子我會盡力給出鏈接的~曲子是仙劍5的bgm《唐府》,也有版本叫做《一夕流芳》的,目前仙劍5我覺得最中聽的曲子,額,有之一。)

“你也會怪我殘忍的,是不是?”

今昔驀地對著空氣發問,當然,沒人能夠有回答她。隻有沙漠中偶爾的幾聲狼嘯,在月下聽起來格外淒厲哀婉,動人心魄。

“然而……這便是我,離今昔。我再不是你眼中那個溫潤如玉的小白了。”

“塵歸塵,土歸土。這麼些年了……也該,做個了結了。”

一陣狂躁的風沙拂過。

鬥篷上已是一層厚厚的砂礫,今昔隨手戴上原本套在脖頸處的護目鏡極目遠眺。戰火摧殘下的國家已經滿是瘡痍死氣沉沉。

風中還會帶來人們悲慟的哭嚎,今昔卻絲毫不以為意,冷冷的看著眼前的慘劇,兩個字脫口而出。

“報應。”

若是某個人在場的話,大概會很生氣深恨她的冷血吧?

今昔忽而閃過這麼一個念頭。然而她還是很快釋然,繼續翻看她的郵箱。

“知道memenotomori的最大出資人是誰嗎?”

快要被榨幹的哈勒為家在新型機體的開發上已經投入過多了吧……那麼?

今昔挑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找上來了。”

40年前的王氏爾玉是商場的一個神話。

那樣年青的少女,卻憑借著傲人的才智和過硬的手腕以及淩厲的作風,成為王氏財團的當家人,為人所津津樂道。

王爾玉天生就像一個王者,她有一種俯瞰眾生的魔力,能夠讓人前赴後繼的拜伏在她的石榴裙下。爾玉二字,一時間響徹金融界。

那是王家最為強盛的數十年,在這個才華橫溢的女子的帶領下,一時間竟然無人敢於同王氏爭鋒。然而數年後,王爾玉的名字卻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如今,也隻有不少高齡老人提起這個名字時,會流露出幾分折服幾分落寞了。

紅顏易老,美人遲暮,時光,就是這麼這麼殘酷。

王爾玉雖說長袖善舞,卻並沒有什麼深交,以致於晚年銷聲匿跡的徹底再也無人可以拜見。而王家,便在中東打響了曆史20年的太陽能發電戰爭之後,開始逐漸走上了下坡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處處打壓。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5年來,王家竟然再度炙手可熱起來。

這一股新鮮的血液,叫做王留美。15歲繼承當家的少女,比起她的祖母來也不遑多讓。

算起來,王家留美應當是王爾玉孫輩的人了。

王家祖宅。

王爾玉淺淺品味著今春的新茶,稀疏的白發是歲月沉澱給她的副產品。縱橫商場數十年的她,原本應該絕對不會插手生意上的事物了。

然而此刻,她卻冷哼一聲對著靜坐在對麵默默低首不語王留美發問。“那筆錢她支取了?”

“哪一筆?”

王爾玉一把丟下茶杯,深邃的目光轉向窗外陰霾的天空,半晌,吐出二字。

“白氏”

“……你是說,那張本票……難道是偽造的有問題?”

“不。”

王爾玉長長抒了一口氣,“欠人家的債,總是要還的。”

王留美沒有接話。

王爾玉頷首,良久,“我聽說,你最近拿出了很大一筆支出?”

“流動資金方麵是沒有問題的,周轉起來也還算方便,所以我才……”

“挪去做什麼用了?”

“……”

“說!”

王爾玉一聲斷喝,險些砸掉手中的茶杯。王留美垂首,一旁靜靜侍立紅龍隻得上前答道,“出資a-laws。”

“王家的當家究竟是誰?你有代她回答的權力嗎!無知豎子,滾出去!”

麵對王爾玉的突然發難,紅龍隻得緘口不語退回一邊。王留美冷眼看了看他,“你既然都知道,何必多此一問?”

“哦?你的意思是,這件事不該由我來過問?”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王留美依舊淡然如斯,伸手為自己的茶杯裏續水。王爾玉冷笑,“翅膀硬了,想要飛了是嗎?”

紅龍立刻蹙眉。卻見王爾玉微一揚手,“我能推你上位,自然也能拉你下水。你的那些小心思,還是收斂收斂吧……”

“……”

“聽見了嗎!”

王留美心頭一緊,“是,祖母。”

“你知道你究竟在做什麼嗎?你,這是玩火自焚。王家雖然依靠著天人,卻也從來不是能夠為所欲為的。”

王爾玉蹙眉,額角的皺紋立刻深重幾分,“安排一下,我要見他們。”

“……哪一邊。”

“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