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眼神是刹那從未見過的，一向喜怒不喜於色的離今昔，竟然也會有這樣露骨瘋狂的時候嗎？
皇小姐還未來得及出聲阻止，王爾玉早已冷笑一聲，“不，你不敢。”
“何以見得？”
“你是不會能動留美的。”
見今昔微微收回了匕首，王爾玉冷哼一聲，“許久不見，你果然還是像以前一樣的愚蠢！”
今昔倒也不惱，“許久不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的，不知死活！”
針鋒相對的兩人夾擊脅迫之下，王留美頓時有些顫抖起來。今昔隻覷她一眼，“原以為王家生出了個怎樣的狠角色，結果還是一個草包。偏偏你還得當做寶貝一樣養著，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於是轉身看向提耶利亞，“你知道我會來？”
“不。隻是這樣的風格，不做第二人想。”
刹那始終保持緘默，隻是將今昔的一舉一動全部收入眼中。卻見她扭頭對著自己一笑莞爾，“果然是又見麵了。”
可是隻一秒，她便再次扭回頭去與王爾玉對峙，“你自然知道，我究竟是為何而來的。”
“我知道，所以我敢斷言。你這一趟，一定是白來。”
“何以見得？”
“就憑你手腕上的銀玉環。”
王爾玉冷笑，眼角的皺紋更是深重了幾分。“你放不下的，太多。你狠不下心的，更多。”
今昔挑眉，“是麼？”
忽而換上最為淩厲刺骨的語氣，“那你就等著看，我到底很不狠得下心吧！”
“啊哈哈哈哈哈！”
王爾玉跟著發狂似的大笑起來，“你是恨毒了我，到頭來卻還是不敢殺了我。這樣的軟弱，這樣的逃避，你注定一事無成！……一輩子，都要當我的手下敗將。”
今昔的笑意頓時深沉了幾分，卻見她微微頷首看了一眼王留美，黝黑的眸中閃動著駭人的寒光，“是這樣……嗎？”
“王爾玉啊王爾玉，想不到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你還是和從前一樣，蠢得無可救藥啊。”
刹那的指尖顫了顫，今昔便轉至王爾玉的身前婷婷佇立著，“人在做，天在看。”
“天？”
王爾玉厲聲，“在我王爾玉眼中，天又算個什麼！你若真的相信，就在這裏，祈求你這所謂的蒼天來收了我去吧！”
今昔笑的反而輕狂，“是啊……那些美好的，善良的人，總是會被吝嗇的上蒼早早的收回去……也就隻有我這樣的罪孽之身，上天才不願收我，而要我好好看著……”
“看著你們是怎樣被推進地獄裏！”
“可我王爾玉就是要好好的……活給你看！”
“是誰告訴你，我不想讓你活著？”
今昔俯下身去，靜靜凝視著她，“你可記得我說過什麼？”
“我要讓你活著……養尊處優，衣食無缺的活著。同樣也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生不如死的活著！”
那眼神中盡是淋漓的恨意與決絕，“我要讓你活著。因為隻有活著，才能讓你嚐到比死還要可怕的痛苦！”
王留美下意識的向後退避著，王爾玉臉色蒼白，“你！——”
“你的敵人不是我，是時間。”
今昔指著她蒼老的麵容含笑說著，“你還以為，你仍然是當年那個美豔無比萬人傾倒的王爾玉嗎？”
“承認吧，你也老了。紅顏不再，你也隻是一個孤苦伶仃的老太婆！”
今昔說著，指尖一點一點蜿蜒而上。“你看看你，你還能認得出今天的自己嗎？”
皇小姐聞言輕歎，“真是的……這也太……”
“抓住了你們女人共有的弱點嗎？”
提耶利亞語氣淡淡，今昔的笑意不減，“看吧，這就是今天的你。一個垂死掙紮的老太婆而已，你還要拿什麼跟我鬥！”
“就憑我贏了你一生！”
王爾玉忽而怒目圓睜，嘴角恨恨的咬出血來，“我輸，左不過是這輩子的殘命一條；你輸，輸的是永恒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