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軒已經出院了。
就在上午他醒來之後,邇邇就幫忙將他們全部瞬移回了卓希的家裏。
青軒接下來最重要的是靜養與溫補。
手術的傷口在那樣的地方,對於青軒本人來說,也是難以接受。
他開始沉默,變得更沒有自信,躺在床上一言不發,甚至會偷偷流眼淚。
虞絲莉進去給他送水果,發現他的枕頭都是濕的。
而他還怕父母會擔心,企圖拉扯被子去遮掩。
虞絲莉也怕傷害到孩子的自尊心,於是隻當沒看見。
可是,從事發到現在,她跟卓希的眼淚也快要流幹了。
好好的男子漢,雖說被救的功能全麵,卻在外形上還是殘缺了一部分。
虞絲莉難受的很。
她想要上訴,要求判喬誠燦無期。
因為傷者家屬如果不服,是可以加重量刑的,同樣的道理,傷者家屬如果選擇原諒,也是可以減刑的。
卓希明白妻子的想法,卻一直在安撫她。
等到例會之後,有卓希的官場好友來電,將陛下例會上發火的事情告知。
卓希也明白,皇室能為了青軒做到這一步已經不容易。
畢竟很多情分他們不能不考慮。
流光留了藥,叮囑卓希夫婦如何給青軒服用,當然,還有給他清洗手術傷口的藥物。
青軒躺在床上,情緒不佳。
大家決口不提純燦的名字,對於純燦,他們本來沒有意見,還心疼她怎麼有個那樣的母親。
可是,若不是青軒喜歡的對象是純燦,青軒也犯不著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傷。
換言之,純燦給青軒帶來的,隻有傷害。
這是任何父母都無法容忍的。
純燦在家裏煲了湯,專門放在保溫桶裏帶到醫院去。
到了醫院,才得知青軒已經出院了。
她著急知道青軒的情況,偏偏醫生又對她閉口不提,還說要保護患者隱私。
想起昨日虞絲莉對待自己的態度,純燦眼眶紅了又紅。
她理解卓希一家的心情,也確實因為原生家庭對青軒造成的傷害感到心痛與愧疚。
她現在是全世界最尷尬的人。
帶著保溫桶帶來卓希家的院門口,純燦來來回回,踟躕不定。
她始終不敢站在正門的門口。
她一直在大門兩邊閃躲著,沒有勇氣摁下門鈴,卻又太過思念、擔憂青軒的情況而無法離去。
青軒躺在二樓的房間裏。
因為他們的房子就在街邊,他側身雙眼空洞地盯著院門外的街道。
玻璃窗是防彈的,也是單麵的。
青軒可以看見外麵,外麵看不見裏麵。
當那道纖細的身影提著保溫桶,忐忑不安地來回輾轉,青軒的呆愣的目光忽而亮了起來。
多想叫住她。
多想推開窗戶更清晰地看看她。
可是……
青軒還是緊抿著雙唇,沒辦法開口喚她。
純燦最後將保溫桶放在鐵門口,然後摁了門鈴。
管家去開門,她一溜煙跑了。
管家看見了她的側影,猶豫著,上前看了眼,卻是沒有拿起那個保溫桶,又轉身回去了。
青軒開始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