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英跟昭禾都看傻了。
這是天堂嗎?
就是在大山裏,她們跟著白洛邇開小灶,吃了小半年,都覺得每頓飯都是往日裏過年時候的樣子,已經非常奢侈了。
可是眼下,她們才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
也難怪但凡有個從大山裏走出去的,就再也不會回去了。
也難怪但凡有個進山支教的,待不長就離開了。
昭禾快饞死了,可是初來乍到,管家那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她想抓筷子都不敢。
麵前的小碗,精致可愛,裏頭的大米白花花的,一顆顆,一粒粒如小米粒珍珠一樣飽滿可愛,也不知道咬上一口是什麼滋味。
昭禾從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白花花的米飯。
這應該就是白老師說的商品糧了吧?
“下去。”白洛邇望著管家,以及一圈女傭。
很快,管家就領著女傭們離開了。
餐廳裏隻剩下他們四個了。
白洛邇將昭禾麵前的筷子拿起,塞進她的手心裏:“吃飯,就跟咱們在大山裏的時候一樣,不要有拘束。昭禾,你千萬別怕,你隻要記得,有我的地方,肯定有你。”
昭禾已經憋不住了,用力點頭,喊了句:“阿奶吃飯!白老師吃飯!白洛邇吃飯!”
喊完之後,她低頭,一大筷子米飯塞入口中!
太好吃了!
她努力咽下,眼中冒著淚花兒,激動而喜悅地說著:“白老師!白洛邇!這是我第一次吃大米!原來這個這麼好吃,原來這個這麼好吃呢!太好吃了!”
好有嚼勁啊,而且每一粒都好香。
昭禾覺得,她不用吃菜,光是吃大米,就能吃飽了!
白洛邇眼中頓生許多霧氣。
他低了下頭,悄然給自己做了個清潔術,洗去雙眼中聚集差點落下的淚。
一抬頭,他麵色溫潤如初,微笑著:“以後,天天吃!隻要你不要撐壞就行!”
白灼也不斷給昭禾、沈玉英布菜,他擔心這對祖孫初來乍到不好意思。
飯後,白洛邇讓她們各自回房休息。
而白灼則是堅持要到白洛邇的房間,跟他聊聊。
叔侄倆進了房間,關了門。
白洛邇的臥室很大,床尾三米開外,還有個書桌,有椅子,有沙發、茶幾什麼的。
白洛邇進了房間,問:“什麼事情?”
他打開衣櫃,想看看管家給自己置辦的衣服是什麼樣子的,差不多也可以給昭禾置辦一些差不多年代感的衣服。
白灼直言不諱:“小叔,你讓昭禾跟程家阿奶住在這裏,非常不妥。
她們心裏還記掛著清禾呢,我已經通知了清禾了,準備下午接她過來,在我那邊先住下,也好讓程家阿奶跟兩個孫女都好好過個年。
現在,你把程家阿奶跟昭禾都帶進了主宅,這也就算了。
你還讓她們住在你的套房裏,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爺爺回來要是看見了,隻怕該遷怒昭禾了,她一個鄉下的孩子,好不容易來大城市,你這樣護著她,從另一個層麵看,其實也是捧殺!”
白洛邇掃了一圈衣櫃,又道:“我沒說不讓程家阿奶跟兩個孫女過一個團圓年啊,我在來的時候,就承諾過,會把清禾叫來過年。”
白洛邇的心思,沒有白灼那麼細致。
他不會把清禾接來住一段時間的,這裏到底是白家,與他白洛邇無關的人事物,為什麼要接來住?
他最多等著年三十那天,派輛車把清禾接來而已。
思及此,他忽然轉身,困惑地望著白灼:“你對清禾這麼好?”
白灼:“我……”白洛邇挑眉,又問:“你是對清禾好,愛屋及烏,對程家阿奶跟昭禾都好?還是對昭禾好,愛屋及烏,對程家阿奶跟清禾都好?又或者,是我猜錯了,你二者都沒有,你隻
是單純地想做活菩薩?”
白灼:“我……”他被白洛邇堵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