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顧念蘿,聽說是被那姓趙的帶進了李家宅子。
還有人神色詭譎的跟嶽老頭說:“那女娃娃,是李家老太托那姓趙的從外麵拐回來的,給她那傻兒子當女人,延續香火!”
嶽老頭初聽,幾乎憤怒的昏厥過去,胸口仿佛被人砸了一記重錘,被他熱愛到血液骨子裏的鎮子生出了這樣的事,對他來說是恥辱,也是辜負,他不顧一切維護和奉獻著的地方,不該是這個樣子!
那天的嶽老頭神情猙獰的可怕,鎮子裏的人有史以來也第一次見識到了嶽老頭的憤怒。
而嶽老頭的憤怒並不能帶來和改變什麼。
他雖是鎮長,可他也僅僅是鎮長而已。
千般萬般為別人好時,你說你是天王老子,別人也會應著你。
而此刻,李家老太覺得嶽老頭是在斷他們李家香火,因此很果斷的不把他這個鎮長當回事兒。
那天晚上,嶽老頭被李家老太拿著掃帚灰頭土臉的打出門的時候,李家宅子門口已經圍了很多人看熱鬧,而看到嶽老頭被打出來的狼狽模樣,竟有人幸災樂禍的哄笑,一個人起哄,別的人也都跟著哄笑起來。
聽著耳畔的哄笑聲,嶽老頭整個人忽然愣住,他看著周圍這些十分熟悉的麵孔,一瞬間隻覺得神情恍惚,這些他曾熱愛著的,坐在門檻上總是看不夠的人……不該是這樣的!
這個時候,鬧哄哄的人群被人分開了,被嶽老頭視為鎮長接班人的王振偉帶著王家的人過來了。
王振偉點著火把,幾乎沒怎麼說話,那鬧哄哄的人群便安靜了下來。
王振偉冷冷的掃視了一眼四周,很幹淨利索的三兩腳便踹開了李家宅子的門。
“按照咱們太平鎮的老規矩,幹這些人口買賣的肮髒勾當,是要受懲戒的,李龐氏,你認不認罪!”
王振偉倒像個鐵麵包公,一把奪過李家老太手裏的掃帚,然後大手一拎,李家老太那幹癟瘦弱的身體就被拎小雞一樣拎到了眾人跟前。
李家老太被王振偉的狠勁兒給震懾到了,大概是年紀太大了,渾濁的淚珠子掛在眼角如何也落不下來,隻是不斷的咕噥著幹癟的嘴唇:“我……我沒有壞心思啊……我真的沒有壞心思啊……我把她當親閨女一樣疼,一點也沒讓她受罪啊……”
“有沒有壞心思,你說了不算,得大家夥說了算!”王振偉轉過頭看向嶽老頭:“嶽叔,我建議咱們去祠堂裏開審判大會,商量之後再決定怎麼處置這李家母子,你說咋樣?”
嶽老頭看看地上的李家老太,處置?他是狠不下心的!可想起方才人們的哄笑聲,嶽老頭又覺得,總該立下個規矩才對,不然以後再出現這樣的事怎麼辦?
想到這,嶽老頭似乎下定了決心,咬咬牙,一拍大腿說:“開!必須開!”
得到這樣的答案,王振偉臉上總算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放過李家母子,隻有李家的人死絕了,這鎮子上以後,才能徹底沒有人能跟他們王家爭話語權!
等他當了鎮長,李家的宅子田產,他自然有法子處置。
“進去把那姑娘和李家那傻子給我找出來,這都是人證物證,在沒有商量出怎麼處置李家母子倆之前,鎮子上的人輪流來守著,誰也不能放他們走!”
王振偉揮揮手,身後跟著的王家人,就一擁而入,把屋裏正給李家傻兒子喂飯的顧念蘿給拉了出來。
借著火光,這是鎮子上大多數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顧念蘿。
這些大男人第一次知道,原來女人不塗塗抹抹也能這麼好看!
女人們羨慕嫉妒之餘,各自看到自家男人移不開眼的浪蕩相,眼裏的妒火就變成了警惕,於是,她們幾乎沒經過商議便出奇默契的達成了一致,輕啐著罵顧念蘿,狐媚子!
而王振偉隻看了顧念蘿一眼,手裏的火把,就失手打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