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府。
孔綿綿躲在門後,聽著沈秋蓉與那嘴角長了顆痔,一臉諂媚笑著的女人說得興起,扁了扁嘴。
待那人終於走了,沈秋蓉收起了麵上的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喉,對門口道:“堂堂一個大小姐,躲在門後做什麼!成何體統!”
孔綿綿吐吐舌頭,從門後走出來,一屁股坐在沈秋蓉身旁,嘟著嘴滿臉不開心,“娘親,你為何要為那賤蹄子尋親事!”
沈秋蓉橫了她一眼,卻沒有嗬斥她的意思。她唇角含笑,對孔綿綿道:“傻孩子,如今沈府隻有沈念一個女孩,女子畢竟是要嫁出去的,一旦她離開了沈府,即便是你外公給她置辦了多豐厚的嫁妝,還能將整個沈府送給她不成?”
孔綿綿似懂非懂,“娘親是想讓她早些出嫁,好讓她與沈府早些撇清關係?”
沈秋蓉讚賞地看了孔綿綿一眼,畢竟是自己教出來的女兒,果然一點就通。
“可是娘親不也是嫁出去的女兒麼?沈念嫁了人,沈家也輪不到我們家來繼承啊。”
沈秋蓉搖搖頭,“那可不一樣,我是你外公的親生女兒,孫女與爺爺之間,血緣關係可是隔了一代,哪有我這個女兒來得親厚?更何況,沈念她再懂事,出嫁從夫,嫁了人,可就沒有她做主的餘地了。”
孔綿綿畢竟年紀還小,看不懂她母親臉上意有所指的笑。可是娘親說的話自然不會有錯,她既然不是要為沈念好,她便放心了。隻是她敏感地抓到了沈秋蓉話中的重點,疑惑道:“娘親說外公與娘親更為親厚,可是那日我們去求外公,外公並未答應為爹爹舉薦啊。”
沈秋蓉麵色一僵,眼中閃過一抹恨色,憤憤道:“你外公如今是老糊塗了,闔府上下,除了你爹爹,哪裏還有人可以讓他仰仗,真以為自己能當一輩子的官麼!哼,我定要好好為沈念物色夫婿,你外公遲早會知道,究竟該偏向哪裏!”
孔綿綿看著沈秋蓉扭曲的臉,若有所思。
沈念早知,沈秋蓉必定會出幺蛾子,隻是她著實沒有想到,沈秋蓉想到的辦法,竟是這樣。
這一日她正在院中為花花草草澆水,小荷慌慌張張地跑進院門,在沈念麵前站定,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小姐,不、不好了,姑夫人帶著媒婆上門說親來了。”
沈念一愣。
姑夫人是沈府對沈秋蓉的稱呼,自那日聽聞沈秋蓉種種,小荷對她頗為忌憚。說起來,她甚至比沈念更緊張沈秋蓉的小動作。
她自然不會是好心要為自己尋個夫家,沈念看著滿臉戒備的小荷,不自覺笑出了聲,“傻丫頭,緊張什麼?”
她施施然將水壺放到一旁的空地上,將衣上的褶皺撫平,大大方方地出了院子。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秋蓉雖帶著媒人上門來說親,但沈威既然沒有表態,她自然不能說什麼。她帶著小荷徑直往前廳去,老遠便聽見了一道尖利諂媚的女聲。
她麵上波瀾不驚,走入廳中,先喊了聲爺爺,隨後轉向沈秋蓉,甜甜喊了聲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