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方才還在嘲笑沈秋蓉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如今確實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沈威卻沒有糾結這個話題,反倒斂了容色,問道:“小念,我且問你,如今大夏戰事不斷,若你為官,當向聖上如何諫議?”

沈念道:“大夏為禮儀之邦,素來推崇以德服人。但人心隔肚皮,人與人之間相處,尚難以看清對方真心,更何況國與國。若是麵對他國挑釁一味禮讓,難免讓人以為我大夏盡皆貪生怕死之徒。小念以為,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民乃國之本,若民不能安居,則國將何存?不如厲兵秣馬,以備不時之需。”

“嗯。”沈威點頭,他倒是真的小瞧了這個孫女,久居深閨之內,竟會有如此見地。他越看沈念越是滿意,心中一個念頭不可抑製地冒了出來,他對沈念道:“小念,隨我來書房取幾本書,五日後我來考你。”

沈念微微錯愕,隨即點點頭,跟著沈威去了書房。

沈念實在沒想到,她的一句推諉之詞,爺爺竟真的放在了心上。

看著案上堆起來幾本兵書,她著實生出了無可奈何之感。

雖無奈,但她還是認認真真坐了下來研讀書卷。孰料,不過看了一下午,她就深深沉迷進了這些她原本以為枯燥無味的兵書中。

孔府。

沈秋蓉滿麵慍色地回了家,正遇上孔連天與李天磊在家中商談官道。

李天磊本就能言善道,再加上其一點就通,處處迎合孔連天的興趣,短短幾日,孔連天已將他看做了自己的心腹。

見沈秋蓉臉色不大好看,李天磊迎上去問了個安,道:“夫人麵色不佳,可是身子不舒服?”

沈秋蓉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怒道:“當日太傅壽宴,你也去了沈府?”

李天磊眼神一閃,他那日聽了沈念的話來孔府拜訪,因怕孔連天小心眼,疑心他是因為不得已才轉拜他門下,於是刻意隱瞞了此事。當下沈秋蓉這麼問,他隻得試探地道:“夫人恕罪,當日壽宴我確實去過沈府。那時是本是懷著一腔赤子之心希望能得到太傅大人些許指點,隻可惜那守門的仆人勢利得緊,不得請帖不得入內,後來小生輾轉多處,聽聞孔大人愛才之名,這才鬥膽前來拜訪。”

他將當日去沈府之事一語帶過,又無形中奉承了孔連天,孔連天自是十分受用,正要開口詢問沈秋蓉出了什麼事,就聽沈秋蓉麵色難看地道:“好你個臭小子,今日真是被你害死了!”

孔連天忙道:“夫人,這是怎麼了?”

沈秋蓉將事情說了一遍,自然,在她口中,她將李天磊改了身份之事也說成了是好心欲促成一樁好事。

李天磊如何精明的一個人,這幾日的相處下來,這一家的本性都被他摸了個通透。眼下沈秋蓉這麼一來,他自然是不會再與沈念扯上半分關係。他當機立斷,對沈秋蓉致歉道:“夫人,實在抱歉,是小生一時忘了。夫人一片好心為小生籌謀,小生實在慚愧。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