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像可是自己父親的心血,他年紀尚小的時候,就無數次看見母親拿起宣紙細細的打量,仔細的撫平哪怕是些微的折皺,當成寶貝似的保存著。
可是如今他翻遍了整個茅草屋,也沒有找到這畫究竟去了哪裏。
軒轅俊豪重新回到了小山村,領著孩子和妻子,守在父母的墓室旁,直到各自老去,閉上了眼睛。
在一片秋風蕭瑟的山巔,盤膝對坐著兩名男女,兩個人的身體周圍祥雲繚繞,將視線所及之處都帶上了幾分朦朧的秋色,美麗無比。
女子身下的雪蓮花不斷的盛開,又不斷的凋謝,異香撲鼻。花開花謝之間,就好似那一個個的輪回。
這一天,慕容天堇輕輕的翕動著眉毛,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就在她睜開眼之時,兩顆晶瑩的淚滴從眼角飛散,化為無數細微到極致的微粒,消散不見。
她抬起眼,望著她對麵的白衣男子,久久的凝視,許久未曾動彈。
白衣男子靜靜的盤膝而坐,呼吸淺的幾乎無法感受到。他的雙眼緊閉,呼吸也漸漸急促,在他盤膝而坐的腿上,泛白的雙手緊緊的抓著幾幅畫卷,握得緊緊的,始終沒有鬆開。
“還沒有開始,卻已經結束了……”
軒轅淩雲呢喃著,遲遲無法睜開眼睛。
“開始就是結束,結束和開始,緣起緣滅,一切隨緣吧,莫強求……”
慕容天堇的聲音輕輕的傳來,很是空靈。
她和軒轅淩雲之間,若說有緣,卻終究搓歎,若說無緣,偏偏又糾糾纏纏生生世世不了緣。
數萬年,數十萬年,數百萬年,自開地開辟之前,到天地開辟之初,一直糾纏到如今,有緣無緣,當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道得明的。
“睜開眼睛吧,我們……還有我們的責任,還有無數的生靈,等著我們去拯救。”
慕容天堇的話很輕,卻也很是殘酷,生生的擊毀了那場精心編織的美夢。
軒轅淩雲終於睜開了雙眼,眸中的苦楚在眼眶裏飛快的一閃,隨即就消失了蹤影。
他緩緩從盤膝打坐的地方長身而起,抬頭瞭望著這座山峰的小山腳下。
夢裏的小山村,就是以這小山山腳下的情景為原形,精心的編織著那一場美夢。夢中的村民,夢中的婚禮,夢中的孩子軒轅俊豪,還有他的妻子和小孫子……一切的一切,似乎還在眼前。
他的身形一晃,再出現時,已經到了小山腳下,這裏,是夢中的他和她的家。
夢中的這裏,是一排茅草屋,他的腳下,就是那匹戰馬平日裏歇息的地方,望著眼前好似萬分熟悉,實則陌生不已的地方,軒轅淩雲迷茫了,一時之間,突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現在在夢境裏,還是自己從來就不曾醒來。
“走罷!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也該繼續我們應該做的事情。”
慕容天堇的聲音在身後悠悠的響起。
一身白衣飄飄的她臉上好似蒙上了一層迷霧一般,飄忽無比,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說不出來的空靈氣質,很美,也很冰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