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就算是死,也是他鄭新爵的所有物,哪怕她隻是一顆長在他身上,讓他時常覺得討厭的痣。
夏詩雨對他輕柔的微笑:“如果有那一天,我會瀟灑的離開,再也不回來。”
她的眼中蒙起了一層霧,吸了吸鼻子,她拉下他的手,轉過身。
隻是一刹,淚水就迅疾的滑落下來,啪嗒一聲掉在手背上,拉著裙擺,她快速的上樓。
樓梯下,鄭新爵凝視著往樓上走的女人,腦中回想著她剛才的微笑,以及那句如果有那一天,我會瀟灑的離開,再也不回來,身體某個地方竟痛的像是被人撕下了一塊皮。
也對,她是長在他身上,讓他討厭的痣嘛,若要除掉,也得先割開他的皮肉,所以才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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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過澡,換了幹淨的繃帶,夏詩雨開了窗戶,穿著白色的睡衣,躺在床上,她想好了,若是鄭新爵等下來碰她,那她不拒絕,當然最好今晚還是各自休息。
的夜風,朦朧間,困意襲來,眼晴慢慢的合了起來。
“啊——”
一陣慘叫聲,把夏詩雨從睡夢中驚醒,像是從樓下花園裏傳來了,因為開著窗戶,所以才會聽的特別的清晰,她趕緊起身,把頭探出窗外。
在路燈的照射下,她看到鄭新爵靠在一顆大樹上,彎著腰,捂著大腿,表情痛苦,她的心頓時提起:“鄭新爵,你怎麼了?”
“我被蛇咬了——”
蛇!
夏詩雨心中一緊,身體打了個寒蟬,趕緊跑下樓,來到花園裏。
“不要過來,快回去。”鄭新爵看她跑過來,怕這裏黑漆漆的,這蛇還在附近。
夏詩雨一秒也不停頓,果斷的跑向他,扶住他的身體:“先進屋——”
“你這女人,不是讓你別過來嘛。”
“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麼。”夏詩雨喊回去,她都快要擔心死了,拉過他的手臂,掛在自已脖子,向前走了幾步:“小心點,你能走麼?”
鄭新爵尷尬的拖著自已的大腿:“我說不能的話,你背的動我麼。”
“背不動,不過我會試試看的。”這話,夏詩雨絲毫沒有說笑的意思,她真的會試試。
鄭新爵呆了呆,低頭看她,心裏劃過一道暖流!
可下一刻,鑽心的痛,立刻剝奪了他全部的意誌,他越來越無力了,她也越來越吃力了。
夏詩雨拚盡了全身所有的氣力,把鄭新爵扶進屋裏,她肩頭胸口的傷,原本好了許多,現在全都裂開了,睡衣上紅了一大片。
“鄭新爵,新爵,你怎麼樣。”她蹲在他的身邊,看到蛇咬的地方,在他的右邊的大腿外側,膝蓋上麵一點的位置。
“打電話,叫救護車。”鄭新爵靠在那裏,虛弱的說道,他痛的唇色都變紫了。
“我們在孤島上,去哪裏叫救護啊——”他是不是給蛇咬傻了。
鄭新爵腦子清醒一下,蹙眉,捶了下沙發:“該死的老頭——”
夏詩雨深吸一口氣,她要冷靜,不能慌,她得要先看看,他的傷口才行。
抬起他的腿,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利落的割開褲腳的縫線,用力的撕到大腿上,傷口處全是血,青紫的腫成一片。
看這情況,八成是毒蛇!
怎麼辦,該怎麼辦,咽了咽口水,她腦子有點亂,回想起之前有在電視上看到,如果被毒蛇咬了,紮緊被咬的地方,把蛇毒吸出來,這樣能拖延一些時間。
心一橫,她撕下睡衣的一圈下擺,綁在傷口上方。
“嘶——,好痛。”鄭新爵張開眼睛,痛的冷汗直流。
“一個大男人,這點痛也忍不了麼?”夏詩雨凝著一張臉,不管他痛不痛,把傷口紮到最緊,她這是為了他好,這樣是可以最大限度,減緩血液循環。
鄭新爵咬著牙,被個女人笑話,真是丟臉,夏詩雨,你可真夠帶勁的。
正在他眼皮又忍不住慢慢合攏時,腿上突然感覺到,有溫熱柔軟的東西覆住。
他睜開眼,看到她的腦袋埋在他的傷口處,心裏一震,頓時明白過來,她這是在幹什麼。
“你瘋了,你會也中毒的——”他憤怒的,不顧一切的去推開她的頭。
夏詩雨摔在一邊,又爬起來:“我沒瘋,這是唯一的辦法,而現在是最佳的時機。”
她的表情很堅毅,一如她每次遇到挫折時,就會露出來的勇敢,他的心竟然不由的安靜了!
低頭,她又把嘴湊上去。
“不要吸——”鄭新爵再次推開她,嚴厲的罵道:“夏詩雨,別假惺惺對我好,就算你為我中毒而死,我不會感激你的,所以,別傻了。”
他不想連累她。
夏詩雨明亮的眼眸暗淡了一下:“我知道,所以,你不必感激。”
她堅定的湊過去,人的一生,總要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