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詩雨一聽就知道是鄭北辰,他今天是宴會的主角,有幾分氣焰,也是正常。
她轉身要過去,鄭北辰已經走到她的麵前,張口就訓斥:“看二叔我不順眼是吧,這鬧什麼鬧,鑒定結果出來了,孩子是新爵的,若琳住下來,也是新爵親自點頭的,我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可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不想接受也得接受了,別把這個家再搞的烏煙瘴氣了,就教養上而言,若琳比你好上不止多少倍。”
“二叔——”鄭新爵極為不悅的冷下臉來,若不是今天這麼多客人,他又是長輩,說出這番話來,他是不會輕饒的。
施若琳的嘴角牽起一絲得意的笑。
“新爵,今天你怪我,我也是要說,這孩子長大了,總歸是要叫你爸爸的,你跟若琳是青梅竹馬,感情也是自小就好,今天這又按打,又受侮辱的,你一聲不響,二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
“二叔——”夏詩雨打斷他的話,客氣的說道:“您今年已經60了,我也敬重你是長輩,可為什麼連自已人跟外人都分不清呢,我跟新爵結婚的時侯,您可是作為地位高尚的長輩坐在第一排的,我還給你敬了茶呢,如今你不護著我,當初我是不是也該把茶潑你臉上才是呢。”
鄭北辰被她的話堵的快要斷氣了:“你這個沒教養的丫頭。”
“我從小在鄭家長大,如果沒教養,也是二叔這個理應教我長輩失職了,你說我等於在貶低我們鄭家,您真是越老越糊塗了,我看你也別去公司上班了,退休在家頤養天年吧。”夏詩雨對他客客氣氣的說完,看向鄭新爵:“你覺得我說的對麼?”
鄭新爵明白她的意思,笑著點點頭:“你說的對,二叔年紀大了,是到了犯老糊塗的年紀了,所以我準備讓他回家養老了,這是我今天要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鄭北辰的身形一顫,向後退了兩步,這是想要把他趕出公司。
“新……新爵,二叔還能為公司效力的,二叔剛才的話說的是有些欠考慮。”
夏詩雨輕笑:“二叔啊,身居要職,最忌諱的就是意誌不堅定,看來你真的老了,在家好好休養吧,我們不會虧待你的。”
“繼續晚宴吧——”鄭新爵舉起酒杯,對客人們說道。
鄭北辰一蹶不振,鄭楚楚跟顧佳軍趕過去,扶著他到一邊去,遠離戰火。
“爸,你也真是笨,你沒看出來,表哥跟那夏詩雨現在是一個鼻孔出氣啊,你還傻的往槍口上撞。”鄭楚楚低聲的抱怨。
“爸,以後在這個家,你就裝聾作啞吧,我們招惹不起表哥的,你再找事端,他把我跟楚楚都要踢出公司了。”顧佳軍也低聲的責怪,原本這嶽父是他的上司,他能從中撈到不少的油水,這下子好了,全完了。
大廳裏的客人,又恢複成之前說笑聊天的模樣,可是誰也不敢再跟施若琳去說話,連孩子也還給傭人,沒有敢去看,也不敢去議論孩子像誰,從施若琳身邊經過,更是像躲鬼似的躲的遠遠的。
鄭北辰就是夏詩雨殺雞給猴看的最佳範本,這裏的親戚朋友,都要靠著鄭新爵這顆大樹發財呢,惹了他,就等於是衝撞了財神爺,對自已的叔叔況且能下這種狠手,對外人更是可想而之了,見風使舵是商場生存在本能,現在廳裏的人,想法已經到達了默契的地步。
施若琳站在原地,向前走也不是,往後退也不是,逃走又嫌沒麵子,在偌大的客廳裏,她第一次被丟盡了臉麵。
夏詩雨挽著鄭新爵跟客人談笑風聲。
鄭易楠單手插袋,手拿紅酒杯站在遠處,從她進來到現在的每一個舉動他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他低頭略帶失落的笑笑,提步走出大門,走到月光下,獨自一人品著酒。
院子裏,暖風吹來,夾帶著海水的鹹味,這酒怎麼越喝越澀了。
半晌,高跟鞋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四叔,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隻有你能有這個能耐了,你也不想看到他們合好吧。”焦急的女聲,強製鎮定的說道。
鄭易楠的背脊一僵,慢慢的轉過來,黑眸死沉沉的盯著施若琳的臉,徒然溫煦的淺笑:“知道現在暗中有多麼雙眼睛盯著麼,你是不是瘋了?想讓我無路可退?”
這個愚蠢又可惡的女人,自亂了陣腳,還企圖拉他下水麼?!
施若琳心驚於他的洞察力,是的,她是有這種想法,因為她現在隻能緊緊的拉著他,如果連他也不再幫她的話,那她的勝算就更小了,隻是沒想到,被他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