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夏詩雨很早就醒了,換上了學校發給她的校服,坐在花園的秋千上,輕輕的來回蕩著。

身體雖然還有點無力,不過也沒什麼大礙了。

她舉目望著前方,看到了大海,水天相接,磅礴極了,以前她對爸爸說希望長大以後能去看看海,爸爸跟她說,他工作的地方每天都能看到海,那時她很羨慕,想著自己也能每天都看到海,那有多好啊,而現在,她確實是每天都能看到大海了,無論是清晨,黃昏,還是半夜,都能看到這一望無際的海,這份幸福來的太過奢侈,也太過沉重了。

爸爸,爸爸……

她仰頭望著天空,心裏輕輕的叫喚著,眼前就模糊了。

“又想你爸爸了?”前方傳來聲音。

鄭易楠一身白衣,剛剛晨跑回來,他一直保持著黎明出發,沿著海岸線邊跑邊看日出的習慣,那個時候世界最安靜。

透過覆了白霧的世界,夏詩雨看到一張熟悉溫和的臉,好比身處於陌生旅途的人遇到能依賴的朋友般,那種感覺是非常付舒服親切的。

她不好意思的低頭擦擦眼淚:“沒有啦,是陽光太刺了!”

他坐到她旁邊的秋千上:“哭吧,哭其實是個不錯的發泄途徑,不過最好不要被人發現,不然你就不能裝酷了!”

“嗬嗬……”夏詩雨被了逗笑,心想他還真是一個天生樂觀的人。

那時的她,殊不知自己看到,認知到的鄭易楠,恰恰與自己想的相反,這麼溫暖的人,怎麼可能內心黑暗沉悶呢,這麼溫柔的人,怎麼會有冰冷的一麵呢。

以為最難懂的是鄭新爵,其實最好懂的就是鄭易楠,以為一眼就能看到全部的鄭易楠,卻不知看到的全部都是假象。

“笑了,那應該就沒法繼續哭了吧,好了,我進屋去了,今天也要好好學習哦!”鄭易楠靠過去,很自然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起身離開。

夏詩雨摸摸自己額頭上還殘留熱量的地方,有點懵懂未知。

等到鄭家人全部起了床,才一起吃早餐。

夏詩雨全程專注在食物上,切小,放在嘴裏慢慢咀嚼。

鄭新爵喝著果汁,瞅著旁邊這顆黑黑的腦袋,秀發把她的臉都擋去了,他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他用叉子挑起她的頭發:“噯,今天你想怎麼去學校?”

“坐車啊!”夏詩雨揮開那把銀晃晃的叉子,淡淡的說回答。

“廢話,你不坐車難道還想坐飛機啊,我是問,你要坐我的車還是跟其他人一輛車?”

鄭振中最前頭咳嗽了一下:“新爵,校長跟我反應過了,說你常常開車進學校,對其他的學生帶來很大的不便,從今天起直到你高中畢業,去學校都得跟大家坐同一輛車子去,這樣,汽油還節省了!”

鄭新爵聽的崩潰:“什麼,不讓我開車?爺爺你可不能這麼專製。”

“爺爺就這麼專製了,小子,給我乖乖的聽話。”鄭振中即是寵愛又是嚴厲的說道。

臭老頭!鄭新爵盯著爺爺的臉,心裏一陣上抓狂。

在鄭家老爺子是絕對的權威,每個人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兒子,女兒,女婿,還有這一眾的孫子!

吃過早餐,鄭新爵一千萬個不情願,但還是上了勞斯萊斯。

車裏,親妹妹,還有四個表弟表妹,外加夏詩雨全都沉默是金,誰讓坐在一旁那張臉太黑了呢,簡直就是包公在世。

氣壓很低,大家都快被窒息死了。

連司機都是正襟危坐,不敢大喘氣的開著車子,大少爺現在的心情變跟吹足了氣的氣球似的,一碰就炸開,他可不要當這個倒黴蛋。

好不容易捱到了的學校,鄭新柔,鄭夢慧,鄭夢嘉,鄭井琛,鄭井輪飛快的逃下車,夏詩雨也隨後想鑽下去,書包帶子卻被鄭新爵給拽住了。

“誰準許你走的?”鄭新爵的眼睛幽冷冷的射過去。

這還要他允許?夏詩雨差點沒暈過去,扭過頭去看他,這個宇宙無敵大混蛋,看到他的臉,就很想扁他。

“我跟你又不同路,放開我啦。”她一百個不想跟他一起進去,她跟夢嘉還有井琛同班,她要跟他們一起走。

“不同路就不可以一起走?誰規定的?”鄭新爵拉長著臉,拉長著聲音問,都是因為這個丫頭,他才被剝奪了開車上學的權利。

他明擺著就是跟你不講理,夏詩雨也沒有辦法,隻有眼睜睜的看著一眾跑的比兔子還快要的鄭家少爺小姐們走進校門。

不服氣的瞄了鄭新爵一眼,她哭喪著臉不吭氣。

“你這是什麼表情?很委屈?口服心不服?”鄭新爵捏起她的下巴。

“鄭新爵,你要故意找碴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不過臉長在我的身上,我是哭是笑你總管不著吧。”夏詩雨壓著火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