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在莫元霄的眼裏，自己就仿佛一個一點兒秘密也沒有的透明人。
蘇堯突然感覺有些背脊發涼。
莫元霄早已是人老成精，他越是沒有說什麼，就越說明他心裏跟明鏡兒一樣。因為他根本不需要問什麼問題。
蘇堯覺得，這次不管莫元霄是真的對自己渡氣還是要加害自己，都是因為他早已洞悉了自己和莫家的關係。
“我明白了。”蘇堯突然歎息一聲，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聽天由命吧。
緊接著，是一震溫熱，似乎有什麼在讓蘇堯身上沾染的無根之水蒸發，直到後來，蘇堯從上到下已經幹透了，一雙手終於搭上了蘇堯的頭頂。
“真的要這麼做嗎？”蘇堯語氣幽幽的再次重複道。
“我對你，總是要負一點責的。”莫元霄的聲音也幽幽的，仍然有一種愧疚之感。
“那……好吧。”蘇堯也不再說什麼了。他現在可以斷定，莫元霄不會對他不利，他這一舉措，隻會讓自己實力大增。
果然，哪怕隔著頭發，哪怕莫元霄已經有幾分蒼老，但是蘇堯仍然感覺他的那雙手溫潤如玉。
在那種奇妙的感覺之下，蘇堯能夠察覺到一絲絲與眾不同的勁氣順著發絲緩緩流入自己的身體。
蘇堯體內早已被造化丹破壞得七零八落。此時這股力量的注入，就如同幹涸的沙漠流入了一汪山泉。
蘇堯的身體貪婪的吮吸著這股力量，蘇堯竭力想要拒絕，但是他發現，他的任何意念都已經無法控製那泊泊流入的力量。
這就是無根之水的作用麼？現在整個渡氣的過程已經隻在莫元霄的控製之中，蘇堯完全無法左右絲毫。
“唉。”蘇堯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隻能任由莫元霄施為了，就算自己竭力強製斷開，不但自己得不到絲毫好處，兩個人都將受到極為可怕的反噬，這就是最糟糕的結果。
莫元霄從渡氣第一個步驟開始後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似乎他已經完全投入其中。
開始之時，蘇堯完全是被動的讓莫元霄輸入的勁氣慢慢改善自己體內的殘垣斷壁，隨著時間的推移，蘇堯的身體看得見的傷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現在蘇堯重新恢複了身體的感知，那種疼痛感他已經能夠有選擇性的避免，這種恢複速度，哪怕是蘇堯也歎為觀止。
之前被造化丹所蹂躪，蘇堯近乎絕望，他覺得自己就算是熬過來了，也需要修養一陣子才能有所恢複，現在看來，有莫元霄這樣不顧一切的付出，自己恢複應該就在這一時半會兒了。
蘇堯看不到，莫元霄原本烏黑的頭發就在這麼短短的時間內如染上了冰霜一般，淨滑的皮膚也迅速爬上了絲絲皺紋，就連眼中的神采也變得黯淡了些許。
但是莫元霄沒有絲毫停手的意思，持續輸入的能量不見任何減弱，他當然能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自己卻毫不在意。
雖然蘇堯內心有幾分迷茫，不過莫元霄既然已經決定這麼毫無保留的付出了，蘇堯也不能讓他失望。
無法拒絕，那就坦然接受！蘇堯引導著莫元霄的能量開始了周天循環，修複起了身體的每一寸神經。
這股微弱的能量如磁鐵一般，在周天循環的過程中不斷吸引融合了蘇堯自身分散在其他地方的勁氣，在這種百川彙海的大環境下，蘇堯體內的勁氣越發的膨脹。
早在服用造化丹，熬過奪天地之造化一劫的時候，蘇堯便已經達到了足以容納真罡境後期勁氣的地步，隻不過後來因為死扛那爆裂般的力量導致勁氣散盡，現在，他以莫元霄的能量為引導，重新聚起勁氣，取得的效果似乎更好。
就如同破而後立一般，重聚的勁氣更為的凝實，蘇堯自己能清晰的感覺到，這股子勁氣所蘊含的破壞力絕非之前能比的。
突然，莫元霄輸入的能量猛的膨脹了一下，流入速度極快，讓蘇堯的臉都因為這磅礴的力量而變形扭曲。
蘇堯麵色痛苦，但是他強忍著這種痛苦，專心於引導體內的變化，他知道，這是莫元霄渡氣所能達到的極限了，經曆了這抽搐般的奔湧，就意味著這次的渡氣已經接近尾聲。
但是蘇堯這裏還沒有，他還需要用心調整，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一旦定型，就是他這次突破的最終成績。
他不能讓如此付出了的莫元霄失望！